知道容辞是朝阳的事,已经是高三的时候了。那天整个年级填写书册登记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容辞的手机号码,觉得无比熟悉,便偷偷记下了。
当我比对手机里经常拨通的号码时,我已经像被浇在烧红铁板上的可乐,沸腾发焦,我觉得心脏快要蹦出来了。放学以后,我给朝阳,准确说是容辞发了一段话,大体意思是我本身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孩,我说,我觉得我什么都不配。
朝阳说:我喜欢你的灵魂,很孤独纯粹,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文字,我便觉得心如刀绞,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得保护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于是,这么不堪阴暗的我,竟也期盼起来。他送了我一根十字架,背后是银色的金属,前头镂刻着英文的: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我视若珍宝。
再后来齐夏做的事,把我活生生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导致无数次的噩梦,它永远是叫嚣得最猖狂狰狞的一段。我那时候,真的觉得无法再活下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齐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我的教室,偷看了我与容辞所有的互动,仔细想来,微博未读的消息条也少了许多,我想她该是全都知道了。
但是我也永远无法原谅容辞。
那是周三,容辞本来要准备去别校参加一个临时不脱稿比赛,可出发前,他的稿子和书包全部不翼而飞了。老师们急的要命,容辞倒是一脸镇定,他跟老师说内容基本都背下来了,要先去参加比赛,结果却也不失所望,拿了第一名。
老师们已经着手调查了,那时候监控多处损坏,根本难以查证,后面发现容辞的书包被扔到了荷塘里,因为是流动水,有很多的书已经找不到了,帮忙打捞的同学将一团发胀污秽的书包交给容辞,容辞紧咬下唇,脸色发青,他说里头的手机和钱包不见了。
各个班与寝室搜查,也查到了我们班里,当学生会的女孩搜到我的书桌时,脸色一变,她将桌子外拉一倾斜我放得整整齐齐的书,一堆破碎的演讲稿,一个黑色的钱包,哗啦砸了一地。
我其实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生物有个本能叫趋利避害,会将极痛苦的事麻痹模糊,我只记得很大的噪音,一堆老师过来不断拉扯我。我只记得容辞,他用冰冷彻骨的眼神望着我,他说报警吧,对这种恶心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我父母被叫来学校,很多事情了,我被叫做小偷。齐夏发短信告诉我,容辞知道了我是朝歌,所以觉得我恶心。
再后来叫来警察,甚至分析对比了指纹,察出我是无辜的,可是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求着爸妈很快退了学,那些人的一切消息已经销声匿迹。
我只知道离开玉泽市的那一天,谢深在我家车子后面追了很久,他一遍遍嘶吼着“你走吧,别再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我感觉他哭了,我把头伸出车窗,眼泪留在车轮下的柏油路里,随着温度蒸发,再彻底消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