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深心里是一直装着苏河的,只是她一直躲他,他那时不够成熟,害怕别人的嘲笑而隐藏起内心。可他始终是注意着她的。
谢深知道苏河喜欢上了容辞,因为每次苏河在注视容辞的时候,谢深也会注意着她。而这些,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谢深对苏河其实还有一份愧悔,这也是导致他变成这样的原因。那天齐夏偷偷把东西放在苏河桌洞里,陷害她偷盗的时候谢深其实是看见了的,但是齐夏跟他说,他如果告诉别人,那么贼就会变成他。
他那时候犹豫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离开。他以为最多就是个批评几下的恶作剧罢了,没想到齐夏心思如此歹毒,更没想到容辞直接让报警,后来,警察就把苏河带走了。
苏河彻底被打垮了,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眼睛里是恐惧与绝望。她没法再读书了,听程舒的奶奶说她整夜整夜睡不着,醒着便是呆呆坐着流眼泪。
她搬走的那天,谢深觉得心里的痛苦发酵成了恨意,像根脉狠狠扎如泥土再扩张开,从而抓住整片大地。
他一直珍视的女孩子,被折磨得千疮百孔,那样安静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而那些凶手,却还安安稳稳心安理得的生活。
他恨,恨到要死。不过最恨的,还是他自己。
“我们很久不见了。”打断谢深回忆的,是面色恬淡的苏河。她化着精致的妆容,面上毫无以往的怯意,她牵着那个如冰山一样的男人说“这是我男朋友江潮。”江潮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他这语气,半分高兴都感觉不出来。
谢深目光落在二人紧紧牵着的手上,眸底涌起一阵落寞。他们二人真是如一整块玉璧一样,锋芒锐利纹理衔接得也天衣无缝。
反观自己,谢深已经发福太多,眉眼已经被鼓起的肥肉填得不成样子。曾经骨子里的雄心壮志也被磨成一滩淤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丑陋的背景板一样。
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被灰白的油漆从头刷到尾,然后油漆开始变干,一寸一寸撕扯着他的皮肤。
江潮见他不语,也无甚反应,只静静看着苏河右耳上的银色挂珠耳坠。
“苏河,这些日子…”谢深想问你过得好不好,但是明显就是白问的,她一看就过得很好。“我过得很好。”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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