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告诉我,他的房子是很多年前买的,应该是在他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后来毕业后,就在诊所里置办了房间,他说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总是冷冰冰的,他不喜欢。
然后我了解到江黎和他爸爸定居江苏,离婚时江父给了江潮母子一半财产。江父是做生意的,江黎完美继承了他的天赋,作为一个精明到像海鱼一样滑溜的江父,当着江潮和妈妈的面,直直指着江黎说:大儿子归我。
江黎自是没有辜负父亲所望,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江潮说他和江黎感情一直很好,而江父却当从不存在一样,这么多年了,一句问候也没有过,江潮嘲讽般说这正是他的风格。
我听着江潮面不改色的讲这些,只觉得心像被撒了尖刺然后一把把摁进去。他越是静默越是稳妥,便越能想象他受过的苦楚与漫长的孤独。
我和江潮准备把东西搬进去的那一天,我刚结束期末考,我把一大箱书和一个行李箱整理好,申请了走读。
那天阳光单薄得就像不存在,江潮把车开到了我们宿舍楼下,我在楼上向下望去,看到他倚在车门上,也正抬头看我,对视一眼,他就朝宿舍楼来了。
其实我高中时盼望过这个场景,那时候同学的爸爸妈妈在放假的时候,也总是那样在宿舍楼下停着车,看到孩子后便帮忙提行李,一起回家。
徐子姚的床位早就空掉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收拾的东西,据说是搬到隔壁宿舍了,这个举动也未免太薄情。
她一直刻意躲着我,就像我刚回学校的那一天,回到寝室后我发现她已经和余余调换了床位,躲到离我远远的宿舍门口去。
我尝试过问她原因,但那天当她在试卷里抬起头,一脸厌恶的看着我时,我便再对她也无话可说了。我不喜欢那种眼神,带着仇恨与复杂的鄙视,我曾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用这种眼神看我。
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而然便瓦解了。
林宿走了,我和徐子姚也疏远,其实我明显能感觉到以前热闹的校园安静了一半。齐夏在搅动我和江潮的关系无果后还曾做了许多有意思的事,就像在我桌洞里扔死蛇和鬼面具虫子尸体什么的,这些伎俩其实并不聪明,她还被人看见了很多次,每一次我都会用袋子把这些脏东西装起来,在休息的时候按原样塞回她的桌洞里,然后据说她们教室总有那么几天传出齐夏的尖叫。
太无聊了,没用的女人。
有敲门的声音,我的视线从窗边收回来,江潮来了。我对他笑了笑,宿舍里空无一人。“东西收拾好了吗?”江潮问。“好啦,也就这些书和东西了。”我说。
我扫视一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然后我注意到了绕在床头的好几个头绳,那是我和徐子姚一起买的,因为我老是把头绳弄丢,徐子姚便让我绕在床头,她说这样就不会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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