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练习柔术三年,基本都是在每周的空闲时间学习,但力量训练却一天都不落下,她身子灵活,擅长使用‘柔’的战术来御敌,在外行人看来,这样的打斗实在没什么看点,两个人像是疯子似的滚来斗去,整个身子都贴在地面上,一旦一招制胜,便是长久的僵持与沉默。
而在每次的训练中,江承淮都是让着她的,这一点殷顾心中清楚,但她并不在乎,因为并不是她主动去要求他‘让’,而是他主动这样做,换句话说,是他在故意轻敌,两个人的交战中,最忌讳的就是轻敌。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偏偏要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付她,她的脚不知道踹了男人的脸多少次,江承淮终于有些怒了,大手攥着她的脚踝:“囡囡,不要得寸进尺。”
绑头发的皮筋断了,殷顾的长发披散下来,四面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同时有阳光涌入,她稍稍眯着眼睛,面庞清秀,眸光像清澈的湖水,里面荡漾着些许的水意,她不笑,不说话,也不动,就是在看他,面无表情的看,若有所思的看,缓缓逼近的看,呼吸悠长的看,像个勾人魂魄似的妖精的看。
如果你测试一个人是否喜欢自己,可以就这么长久的盯着他,看看他眼中有没有你的倒影,看看他是否会忽然的低下头去,一秒,两秒…三十秒,周围的气氛都彷佛凝滞,眼睛有些许的酸涩,殷顾轻轻的眨了下眼睛,睫毛下垂的瞬间,她看到江承淮短暂的低了一下头。
再怎么善于伪装,终究是长着一颗肉做成心,他也有深情流露的瞬间,健壮的身躯上,有会有那么一处不为人知的软肋,他心虚了所以才会低头。
就利用这个瞬间,殷顾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用腿绞住了他的脖子,而后微微用力,直至他的面色因缺氧而变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殷顾才挑挑眉笑了:“淮哥,这次是我赢了。”
但江承淮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个上面,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他只是用了些力气,就将她掀翻在下方,单手按在她脑袋旁边垫子上:“囡囡,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殷顾四肢摊平,很放松的平躺着,侧头咳嗽了两声,她稍微理顺了呼吸,再次直视他:“淮哥,你是爱上我了吗?”
撑着垫子的手臂松弛了一些,江承淮看了她一眼,翻身坐了起来,他并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只是现在有些心乱,所以暂时没有说话,但,像他这样成熟干练的男人,生活中又处处滴水不漏,这一刻的失语便已经是极大的破绽了。
他仍旧坐着,殷顾已经站起身来,她穿着修身的运动服,长发披散,身姿窈窕,亭亭玉立,像一株幼苗,已然蜕变成了树木,她的语速很慢,边说边在思考:“淮哥,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面对你了,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定位都是兄妹之情,所以我可以把自己家门锁的密码给你,可以让你随意侵入我的生活,可以跟你说笑,跟你拥抱,因为这是最正常状态下的亲情,我们不是兄妹但胜似兄妹,我甚至想过,你以后的小孩就是我的小孩,你有困难我也会拼尽全力帮你,我甚至可以为救你去死,妹妹去救哥哥时的那种‘死’,而在我们死后,彼此墓碑上也会有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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