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前是一整面的透明大玻璃,玻璃内是封闭的空间,里头只一桌一椅简单摆设。
她安静的坐在皮质椅上,耐心的等待着。
没多久,一道久违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刘科穿着橙色的囚衣,双手被手铐所缚,被值班狱警一人一边领着,坐进了椅子里,与南嘉面对着面。
他剃了头,比板寸还短的那种,明灯打在他铮亮的脑壳上,反射着油亮的光,他较之前瘦了许多,眼下眼袋有点重,下巴上满是胡渣,看着憔悴且毫无生气。
玻璃是隔音的,里头与外头只能靠着专用的电话来联系,也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会不会被录音。
探视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分每秒都相当宝贵,她抬起了话筒,放在耳边,里头的刘科只是看着她,先是未动,最后在狱警的催促下垂了眸,拿起了话筒。
“舅舅。”南嘉喊他。“你还好吗?”
刘科不做声,隔着玻璃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边正,良久才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看看你。”南嘉回答。
“没什么好看的。”刘科顿了顿:“舅舅对不起你们所有人,这辈子交代了,左右是个死,回去吧,好好过日子,这些事情太复杂了,别跟着掺和。”
“可是……”听到死这个字,南嘉不由得握紧了话筒:“如果您把知道的说出来,从宽处罚,或许您就可以不用死了,服刑期间表现好些,还能够减刑。”
刘科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
“这些都是那个小子告诉你的吧?”刘科瞥了眼边正,对南嘉说:“这些我都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如此?这个锅如此大,完全不是他一个人背得了的,他为什么顶罪?为什么缄口不言?
舅舅,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您就没想过家人吗?舅妈还有……”南嘉继续劝他,却被他给打断了。
“池美艳?”刘科冷笑了声,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发颤,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你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背着我在外面偷人,奇奇根本不是我儿子!我不弄死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奇奇今年不过十二岁,刘科老来得子,一直很疼爱他,掏心窝子的对他好,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可是谁知道到头来,居然是在帮人养儿子。
这个亏吃大了。
可是刘科恨毒了池美艳,却独独对奇奇恨不起来。
十二年的父子情,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本来想和池美艳鱼死网破的他,选择了放弃,毕竟,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妈。
这些事情,池美艳还不知道,她甚至还天真的觉得她将一切都隐瞒得很好,几乎是天衣无缝,甚至以为刘科就如他的长相一样,憨憨厚厚,太好骗了。
南嘉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她的印象里,舅舅是个憨厚老实还本分的人,而舅妈虽然泼辣,但两人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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