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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裹着臃肿的冬衣也看不出姝娘的身姿,可如今天儿热了,轻薄的春衫一换,随风裹出姝娘细柳般的腰肢,盈盈一握,连带那胸脯鼓鼓胀胀,竟比去岁入冬前还要丰腴几分,挤得那一身衣裳明显小了尺寸。

见一身布衣荆钗的姝娘将众人目光都吸引了去,王竹儿心中不爽利,扁了扁嘴,旋即笑着提声道:“姝娘,我看你这头巾戴了好些年都旧得发白了,我那里还有做袄子剩下的边角料子,不如你拿去,做个头巾正好。”

姝娘只笑了笑:“不用了,你那些料子金贵,还是自己留着,做个帕子也好,我这头巾还能戴呢。”

王竹儿本想向姝娘炫耀,顺势膈应她一番,没曾想姝娘说话间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嫉妒的意思,王竹儿顿觉得没趣,转念一想,自己跟一个寡妇置什么气。她往后是要被哥哥接进京城过好日子的,不像姝娘,一辈子都得在这偏僻的村子里种地苟活,多可怜啊。

如此想着,王竹儿心里好受了许多,不再理会姝娘,转而继续叨叨起她哥哥王卓送来那些好物什。

离溪边远了一些后,春桃忍不住轻哼一声:“你瞧她那幅嘴脸,得意得跟什么似的。”

姝娘淡然一笑:“她哥哥为国尽忠,现在当上了将军,她高兴也是难免的。”

“姐姐你心真大,她一向嫉妒姐姐你长得比她漂亮,你难道看不出来,刚刚她就是故意向你炫耀呢!”

“你呀你,可别说了。”姝娘提了提背篓,她向来不在意这些,“与其嚼这个口舌,不如多绣两块帕子,学做两道菜。”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去,还没入家门,就见一辆骡车停在刘家院门口,秦老三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道:“姝娘,你赶紧回去吧,你爹昨夜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秦老三还没说完,春桃就皱眉扯了扯姝娘的衣袖,姝娘低头笑了笑,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哪里不明白,这只怕又是她爹娘使得什么伎俩。

自打刘母去了,刘家无人以后,秦佃户就时时起这种心思,对外说是看她年纪轻轻太可怜,心疼她,其实就是仗着是她亲爹,想再卖她一回。

“摔下来请大夫看看就是,三叔来找我做什么。”秦姝娘绕过秦老三,往院子里走。

“你这是什么话,姝娘,那好歹是你爹,他伤得可重了,流了好多血,现在躺在床上动都动不得,他就想见你一面呢。”

姝娘放下背篓,唇角轻扬,像听到什么笑话。

秦佃户可从没在心里把她当成女儿,就是真要死了想见的也不会是她,在他眼里,院子里那头耕地的老牛和下蛋的母鸡都比她来得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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