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姝娘不由得惊了惊,她是大夫,自然知晓这瘟疫的可怕之处便是极强的传染性,在豫城这么一个小城中,一旦瘟疫蔓延开来,谁都逃脱不掉。
“可知是何瘟疫?”她问道。
唐云舟绝望地摇头,“不知,若是知晓,豫城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般。一旦染上那瘟疫,开始时只是发热咳嗽,像极了风寒,可只消十几日,人便会咳血衰竭而亡。”
姝娘听得心惊肉跳,提及瘟疫,她倒是听说过麻风,瘴疫等疫疾,都与唐云舟口中描述的不像,自发病到死去,十几日,实在是太快了些!
“城中瘟疫肆虐,大军便只能驻扎在城外。”唐云舟低叹一声道,“阿重不忍,就派了两个军医前去,谁知没过多久,两个军医便也先后染疾丧了命。”
姝娘听在耳中,面色凝重,如今城内一片乱象,城外受伤的将士也急缺大夫医治,想必夏军就是想以此举,令豫城不攻自破!
“唐副将便是为了此事进京的?”
唐云舟点点头,“豫城百姓不能不管,阿重写了信,让我呈给陛下,想让太医署派几个御医前去平复疫情。”
他顿了顿道:“只是……太医署的御医们大多年迈,受不住路途颠簸,就怕这路上耽搁,陛下再三挑选,也只能派给我两个年纪稍轻一些的御医……”
说这话时,唐云舟眉目紧蹙,愁容满面,他说得简略,可姝娘猜想,豫城如今的状况大抵比她想象得还要糟。
唐云舟坐着喝了口茶,忽得将目光落下了给姝娘的那封信笺上,迟疑了半晌问:“夫人……不打开来看看吗?”
给人送信,哪有催人当面拆开来读的。
姝娘狐疑地看了唐云舟半晌,才将视线缓缓落在那信笺上,上头的“姝娘亲启”四字,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少顷,她才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拆开,抽出里头的纸张来。
许是在唐云舟怀中放久了,信封连带着信纸都已发皱,姝娘展开信纸,只草草扫了一眼,便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这是什么……”
姝娘颤着声儿看向唐云舟,手一松,信纸从指尖滑落,飘落在地。
信的最上头,赫然是“和离书”三字。
唐云舟双唇紧抿,低叹一声道:“阿重说,等你按了手印,便将此信送到府衙去,府衙自会认了此事。将军府库房里的所有钱银和他名下的几间铺子都归你所有,若……若他没了,你带着孩子们搬去长宁王府也好,或是另外买一个宅院也好,余生定也会过得富足……”
“我不想听这些。”姝娘颇有些激动,甫一出声,眼泪便似决了堤般簌簌而下,“到底是为何,他分明说了让我等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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