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量不大,可眸色凛冽如刀,浑身怒意似燃着混混烈火般遮掩不住,殿中一片沉寂,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沈重樾向来内敛,姝娘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的模样,他虽表面平和,似乎对刘猎户夫妇的逝世感触不大,可却只是把这些年与父母亲人生离死别之痛深埋于心罢了。
此刻仇人在前,那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再也忍耐不住,姝娘的心似也跟着他一块儿疼起来,她侧过头,死死咬住下唇,可眼角还是不免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坐在明祁帝下首的贺严听了许久,心下感受比在场不少人都复杂许多,他是知晓刘家一事的,却没想到沈重樾居然就是那走失多年的刘淮,就是姝娘那个所谓的夫君。
始终一言不发的贺严蓦然开口道:“既然此事与那何行有关,将他抓来盘问,就可知真相,陛下,您说是不是?”
明祁帝等着就是这话,“长宁王说得不错,沈老夫人既然觉得自己冤枉,不如将那何行带来,是非曲折,一问便知!”
沈老夫人没再言语,她眸色逐渐黯淡下来,倏然跌坐在地,不再喊冤挣扎。到了这个份上,她哪里还看不出来,陛下有意维护沈重樾,两人一唱一和,今日这一出只怕也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不然缘何会有那么多人出面作证,想必那何行也早已被抓至宫门外,只等着明祁帝传唤。
再闹下去,不堪的只有她和镇南侯府。
见沈老夫人这番绝望的姿态,众人便知再不需什么证据,沈重樾所说的一切皆是真的。
明祁帝顺势道:“既然沈老夫人不需人作证,便是默认了此事……杀人灭口一罪,朕念在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再严惩,免你牢狱之苦,可老镇南侯虽已逝,他过往所做的一切却不可当无事发生。”
他顿了顿道:“即日起,褫夺沈家世袭的镇南侯之位,沈家一众皆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在朝为官!”
沈老夫人难以置信地抬眼,震惊地看向坐在上首的明祁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双耳所听到的。
她愣了许久,忽得唇角微勾,疯疯癫癫地仰天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她忽得睁大眼,激动地伸手要去拽沈重樾,却被两个小黄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她疯狂挣扎着,口中不住地大吼:“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们沈家!当初我儿带你回来时,我就该一把将你掐死,你这个祸害,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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