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李安然的手包在掌心揉搓着:“还冷么?”
李安然木着脸,伸出另一只没被他拽着的手,往他额头弹了一记:“几岁了?”
栾雀“哎呦”一声,放开李安然的手,转而揉起额头,没一会便搓出了一片红痕。
“这么殷勤,说吧,是谁那吃了闭门羹,来寻我安慰?”李安然伸出手,手持长筷,自己去了一片樟子肉烤起来。
栾雀垂眸,两个手指捏着裤子不停地搓:“二姐姐生我气呢。”
“於菟生气不是理所当然么?”李安然笑道,“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阿耶放过二弟,你二姐姐心疼死我了,恨你不是被刺杀的那一个,浑身一点伤没受,还‘忆昔年兄弟情深’。”
说到这,她顿了顿,凑近些小声道:“你没跟你二姐姐把我卖了吧?”
栾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阿姊既然嘱咐过弟弟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弟弟就绝不会再告诉第三人的,哪怕是二姐姐也……”
说到这,他自己先恍然大悟得张开嘴:“阿姊,你这是算准了二姐姐会生气,才让我去给父皇进谏?”
李安然只是挑眉喝酒,不看栾雀。
后者道:“既然大姊姊你想要给阿耶一个台阶下,为什么不自己上书劝谏,非要我出这个头呢?还害得二姐姐生我的气,连宏儿和观音赐都不让我见一见,抱一抱了。我刚给观音赐打得小金镯子也没能送出去。”
李安然看着他这幅嘟嘟囔囔碎碎念的样子,便抬起手来。
栾雀一看,以为她又要弹自己,连忙抬起两只手死死捂住额头,李安然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自己不能出面,那就必须有人帮你把这锅背下来,阿耶需要台阶下,可是放过了二弟,二妹又要生气,你阿耶不想惹你二姐姐不高兴,我也不想,那不就得你来了么?”
栾雀:……
他捂着额头,两个腮帮子气鼓鼓。
“但是人心是软的,这个愿意以一己之身,打破僵局,去碰所有人都不愿意碰的那一块地方,为君分忧的人,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偏好和垂怜,这事情不适合臣子去做,唯有最亲近的宗族人去做,才能压住悠悠众口。”
这是君王的用人之术,是君王和臣子之间的相互揣摩,互惠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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