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徐氏冷笑一声,“情意有何用?没有了可以培养,有了深重了又会消散。有用的是家世,能保她一生幸福的只有家世。武宁侯徐家是本宫的母家,当今朝堂之上还能有比之更尊贵的夫家吗?你们莫要以为这是本宫偏私徐家,本宫是为了她好。”
青嬷嬷皱着眉眼仰视皇后,心中一阵惆怅。她看着皇后长大,从牙牙学语的女童、到秀丽无双的少女、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看着皇后嫁给了萧措,却不幸福,近些年苍老得很快,脸上几乎再不见笑容。
长公主才十八岁,她不希望她也早早失去笑容。侯府徐家地位纵然高,那世子徐晤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公主瞧着温静,实则很有自己的主意,柔中带刚,可是,过刚易折啊……
青嬷嬷考虑再三,还是鼓起勇气道:“娘娘,您不该因为自己的境遇,就让公主也失去幸福啊!”
她又道:“您只得公主一个女儿,不应当是她的平安喜乐更为重要吗?若是公主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您再悔悟就——”
夜里安静,这番话声音高了些,句句掷在地上,使得徐氏的神色逐渐恼怒起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甩衣袖将几上茶具摔落在地,用刺耳的裂响打断了她。
青嬷嬷已经半直起身子,肩背因年老而微弓,见状一个哆嗦,噤了声。
“闭嘴!”徐氏横眉怒目,俯视着地上跪着的老妇,“本宫是菱儿的亲生母亲,还会有意害她不成?!徐家是名门望族,又不是什么蛇穴火窟,嬷嬷怎能如此胡言乱语!”
徐氏胸口起伏,余怒未消,不等青嬷嬷反应,大步上前将门打开,对外间的侍女道:“兰儿,送客!”
……
宝灵宫中。
萧宝菱不安地过了半个月,眼见着日子到了四月底。
她有时躺在榻上,有时坐在椅上,有时又到处走来走去,最后站在墙上挂着的溪山垂钓图前面发呆。
阿元说有办法,那一定是真的有办法。他可是全书的男主、将来的新王,就算如今瞧着仍像个小可怜,私底下也肯定和南周势力联络上了。他到底打算怎么办……总不会要杀了徐晤吧?
青嬷嬷进来送餐食,关切道:“公主,屋内闷,可要出去走走?”
“嗯。”
萧宝菱点点头。
她也觉得不透气,天气暖热起来了,想吹吹风,便拿了柄团扇走去花园。
暮春时节,几棵梨树已经迎来了盛花期,满树浅而亮的绿叶衬着数不清的五瓣小白花。阵阵微风吹过,轻盈的花瓣便落在了石桌上、石凳上和草地上,还有萧宝菱的肩头。
她站在花树下,顾不上拂落花瓣,持着团扇也不扇动,目无所视地继续发呆。
直到朝颜冒冒失失地跑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公、公主!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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