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捧着干帕子侯在外头,见她出来了,便道:“虽说已经快要入夏了,可也马虎不得,奴婢替姑娘将头发擦干吧。”
宝鸢倒没拒绝,安静的坐在妆台前。
铜镜里的人儿粉面含春,桃腮杏眼,唇不点而红,眉如远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透着清澈明亮的光。
上辈子,她被情爱迷了眼睛,以至于没瞧出姜郁的凉薄,白白辜负了好些年的时光不说,最终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世,她决计不会再重返老路了。
夏荷静静的替她擦拭着头发,如绸缎般乌黑柔亮的长发自帕子间流出,她忍不住叹了一声,“姑娘这头发养的可真好。”
宝鸢扯过鬓边的一缕长发,细瞧了瞧。
母亲打小就用淘米水给她洗头,养了十多年才养出如今如锦缎般丝滑的长发。她垂下眼帘,轻声道:“你家王爷呢?”
话音刚落,春杏就横眉竖眼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姑娘且看看自己个的身份,既知道是玩意儿就安分守已的等着就是了。王爷若是得了空,想起姑娘了,自然就会来的,若是不得空,姑娘耐心等着就是,没必要哈巴狗似的到处打听王爷的行踪。”
宝鸢不理她,小声跟夏荷说,“若是方便的话,烦请告诉你家王爷一声,我此番来京是投亲来的,舅舅舅母要是一直见不到我只怕是会报官的。”
她的舅母虽是个贪财的,可舅舅却是真心对她好,前世她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将舅舅几次三番的告诫之言落在耳后,如今既有重来的机会,她自要好好报答舅舅。
且她的亲弟弟聂忱尚在苏州,她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如何还能将弟弟接到京中?
前世母亲去世不过一年,父亲便又续了弦,不过一年继母便又生了个弟弟,她在京中有舅舅照料,又有姜郁这个皇太孙罩着,除却没有自由,日子过的尚且可以。
只可怜他的弟弟年纪尚幼,无人教导,以至于养成了个横行无忌的性子,小小年纪便喝酒赌钱,她死之前还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是弟弟误伤了人命,被判了斩立决。
宝鸢清楚的记得她离开苏州的时候,弟弟还是很乖巧懂事的,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红着眼圈对她说,“阿姐,你要记得给忱儿写信啊。”
若不是后来继母故意一味的任之由之,她的小弟何以会成为那样的人?
“好好的姑娘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夏荷见她细瘦的肩微微的颤抖着焦声问道。
宝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没事。”
夏荷轻叹了一声,“姑娘,您别见怪,春杏她就是这么个直爽性子,若是有得罪姑娘之处,奴婢替她跟您道个歉。”说着恭敬的福身行了礼,“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宝鸢默了默,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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