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压低声音,用哄孩子的口气说道。
乔灵问的迷迷糊糊,她在做梦,她梦到了爸爸还有妈妈,他们的家好小,但好温馨,是她喜欢的暖色调。
父亲正蹲在她面前哄发起床气的她,还要去买豆浆,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她翻身进了付东怀里,像是撒娇一般亲昵的去蹭付东的下巴颏说:
“爸爸,囡囡不要喝豆浆,让妈妈熬粥喝。”
爸爸?乔灵又做梦了?她也太爱做梦了吧。
喝米粥啊,可家里好几个月没做过饭了,要不明天去买米粥喝?但是她说要熬的,买回来是不是太敷衍了。
行吧,明天早起,去大姨家借点米跟奶锅回来熬一下吧。就当给她一个Surprise,也展示一下自己居家好男人的一面。
梦里的爸爸盯着乔灵不说话,暖色小家开始褪色,变成了灰色的,妈妈没有了,厨房里站着一个又高又细的陌生女人,她的身子是扭曲的,手跟腿一样长,厨房在着火,要烧着她了,爸爸呢?爸爸快救我,火来了。
“你还喝不喝粥了!为什么要喝粥!阿姨买的豆浆不好吗!厨房都被你烧了你知不知道差点害死我们。”
爸爸不要这么说,不是的,我只是想给大家做一顿饭,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乔灵在梦里抱着一脸怒气的父亲的腿,不停的摇晃,她像个哑巴一样着急的手口同用,可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的声音呢?怎么没有声音?
爸爸别走,火来了,火要吞噬我了。快跑啊,乔灵,快啊,为什么动不了。
怀里的乔灵突然身子发抖起来,牙齿上下打着牙花子,两只腿不停的乱蹬着,无助的哭求:
“不喝了,我不喝粥了,我也不做了,我以后不会在阿姨家熬粥了,爸爸,大火来了,救救我,爸爸。”
又要死了,不要怕,这个梦已经很熟悉了,只要闭着眼熬过去,一会儿就醒了。
乔灵不再挣扎,却听到有个声音焦急的喊着她:“别怕乔灵,别怕,我抱你离开大火,快醒醒,是噩梦。”
突然身子一轻,有人紧紧抱着她,她第一次离开了厨房,到了一片茫茫白雾中。
背好痛,被人锤了一样。
逃离梦境,她睁开双眼,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她闻到了付东身上混着酒味与他卫生间特有的香水味。
虽然闻着很古怪,却让她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付东见乔灵不再扑腾了,他将人搂紧几分,下巴顶着她的头顶问:“醒了吗?”
乔灵此刻无比的贪恋付东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结实的臂膀,那句醒了吗,从付东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觉得委屈,想要落泪。
甚至她想抱着付东大哭一场,把这些年来积压的委屈全部倒出来,把所有的退让,她憎恨讨厌的都告诉付东,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那些,她做错了什么?
但她不能,这样会让付东觉得她做作矫情,又浪荡。
心里想着松野,却还贪心付东的片刻温柔。
她强忍回泪水,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状态,对付东说:“对不起,做了不好的梦。”
付东用下巴擦了一下的乔灵额头上的汗,不以为然的说:“一个坏梦而已,谁都会做,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乔灵一噎,她习惯了。
“我说了什么吗?”乔灵问。
“嗯……说了,说你爱我到不行,要跟孙如海离婚跟我在一块,然后被我好好日一顿,再生一堆孩子。”付东岔开话题,不谈噩梦,胡编乱造。
乔灵知道付东在胡说,她自己说了什么她清楚,那个梦她是的阴影,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她也不想让付东知道她的过去。
“谢谢你,付东,”
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给予的依靠,谢谢你抱我出来。
付东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搂的更紧了,手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开始哼哼一首小调:
“睡吧宝贝,不要悲伤。”
“黑夜漫长,等待天亮,睡吧宝贝,不要慌张。”
“迎着风霜大声歌唱。”
“睡吧宝贝,美梦一场。”
付东的声音说不上多好听,他平日里张扬的很,说话中都带着几分不羁和放纵,声音不像乔灵一样会刻意压一下,高兴了他就放声大笑,生气了就带着怒气,刻薄。
但是他哼起歌来,压低了声音,清亮的嗓音里带有几分成熟的沙哑。有几句他还唱跑调了,第一遍和第二遍完全不一样。
乔灵听的红了眼眶,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她的内心在崩塌,在咆哮,可她就那么安静的缩在付东的怀里,咬着牙耸肩颤抖,付东也不去多问,他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平日的油腔滑调在此刻成了多余的,乔灵需要安静的发泄一下。
那个梦,一定很恐怖吧。从撒着娇想要喝粥,最后变成了再也不做,大火烧身。
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吗?
最后有人抱她出来吗?
想至此,付东喉咙哽了一下,心也抽着痛。
随后他又接上那首歌,更温柔的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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