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闷得紧,有气也撒不出 ,就让自己的小厮柳全最近留意一下官府有没有收刘二喜的案子。柳全不解其意,但他家公子却烦躁地让他盯着就行了,旁的事不用问那么多。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某天韩昼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百无聊赖地描着图,柳全突然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打破一室宁静。
“公子,公子,那天街上吵嘴的刘二喜上午向衙门递了状子,赵三祥已经被提到府衙看着了,下午就要升堂审案。”
韩昼眼睛一亮:“秦姑娘去了么?”
柳全一愣:“哪个秦姑娘?”
韩昼拿扇子敲他头:“就是西市口那个秦讼师。”
“哦哦哦,是她呀。她没去。……这案子关她什么事?”
韩昼咦了一声,“不是说赵三祥被扣起来了?他没托人去找秦姑娘?”
“没呀,我看他自在得很,好像他才是要账的那个,还扬言让刘二喜放马过来。”
韩昼一听,瞬间眉开眼笑。
柳全愣愣道:“公子,你笑什么?”
韩昼摇摇头,只是个笑,不说话。
看吧,都说了那赵三祥不是好人,这下某人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韩昼憋屈了好几天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自己乐还不过瘾,画笔一扔,换了一套新做的月色长衫,熏了京城运过来的三匀香,挑了一柄自己新画的折扇,就春风满面地往秦山芙那去了。
*
秦山芙近期没什么正经生意,但找她闲聊评理的杂事不少。这些事着实琐碎,不是张家的婶子多用了两捆李家娘子的线,就是王家的驴被李家多使唤了一个时辰。
秦山芙起初听得认真,因为她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但听得久了就有点头大。这些人表面是来让她评理,实际都是各说各话宣泄自己的负能量,而且说话没个重点,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说,一扯就能扯一两个时辰。
然而这些都是她的潜在客户,得罪不得,混个好人缘,以后有什么事多少都能想到她。只是秦山芙每每送客之后耳边都在嗡嗡作响,好不容易今天得了一个清静的日子,结果多日不见的韩昼又将自己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地来找她了。
秦山芙一看是他,手里的毛笔只顿了一下,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她最近没事就翻着《大宪律》,熟悉法条的同时不时做点批注和现代的法律制度进行比对,做做知识储备。
韩昼这回上门,别说是第一茬的毛尖,他连杯白开水都没有了。他站在厅堂正中,等着秦山芙跟他搭话,等了半天,秦讼师依旧视他为无物,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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