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芙被唬了一跳,“怎么突然——?!不过小皇子还小……”
韩昼拿手指比在嘴边,讳莫如深道:“今上也正春秋鼎盛。”
凭今上的年龄和身体状况,今后的变数还大得很。韩昼又道:“况且,无论是太子还是晋王,今上其实都不喜欢。”
秦山芙眨眨眼,“为何?”
“太子被立,实属当日朝廷怕了洋人,为了让曹家安抚洋人才立了太子反过来安抚曹家。如今曹家和洋人势大,今上早就起了忌惮之心,正巧这回洋人捅了大篓子被晋王拿住把柄,便有了发作的借口。”
秦山芙喝了酒脑子思路便有些迟滞,“可是……以前怕洋人,怎的如今不怕了?”
“因为以前洋人还不遭百姓恨,现在朝廷之所以敢斩洋人,是因为百姓也意识到洋人是祸害。洋人也怕汹涌民意。”
“这么说来,这回晋王看似犯了忌讳,实则每件事都做得合今上的心意。……既如此,今上为何不喜晋王?”
韩昼沉默片刻才道:“今上为什么不喜晋王,是前朝后宫极隐晦的秘密,谁都猜过几个原因,但谁也不敢拿出来议论。”
秦山芙没想到这后头竟也牵扯着事,问他:“那你是什么猜想?”
韩昼犹豫片刻:“你可知,先皇后的谥号是什么?”
秦山芙摇头。
“是贞烈。”
秦山芙品味琢磨了半晌,忽而大惊,“难道先皇后当时……”
韩昼摇头,不可说。
秦山芙被震在原地,半晌过后,才小声喃喃道:“倘若果真如此,晋王殿下背负着这些走到现在,想必也是极不容易的。”
她又想起什么,对韩昼笑道:“怪不得头一回见晋王,他问我如何看待女子名节这事时,你急成那般模样,想必当时就意识到这是件忌讳的事,怕我说错了话吧。”
韩昼似是没想到她提到这个,怔了片刻,低头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你对我的心意,我全记得。”
她说得直率,韩昼听在耳边,只觉一阵融融的暖风呵化了他的心,只怔怔望着她,心潮不平。
秦山芙似乎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于直白,撞上他深邃的眼,一时乱了心跳,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我有一问,藏在心底很久了,每每思及此事,便心事难安,煎熬异常。”
韩昼的声音带着些醉意,低沉沉的,落在秦山芙耳畔更撩拨得她意乱。
“什么?”
“倘若晋王愿纳你为妃,你……是怎么想的?可愿意?”
秦山芙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样的事。
她一时觉得莫名,不知他这样的忧虑从何而来,然而又想想那夜高庭衍不寻常的反应,不由心沉谷底,摇头道:“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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