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胡说!”
“一人胡说,难道两人三人都是胡说?你杨秀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值得被他们栽赃陷害?不过是你实在是里头的异类,众人印象深刻罢了!”
秦山芙进一步道:“那日洋人只是象征性地出言胁迫,可你半分挣扎也无,转头便对王氏用强,趁此机会满足你自己的邪欲。被洋人所害的男女成百上千,可唯独你!你不是被洋人胁迫的,你根本就是自愿犯法!”
杨秀才被秦山芙说得哑口无言,嗫喏半晌,语无伦次道:“我、我是她未来的夫君!便是用了些手段,又如何!”
秦山芙冷笑:“你还有脸说是她的夫君?你与他人通谋做局,当众胁迫她失身,胁迫之后又以此拿捏她,她嫁与你三年来每日都在欺辱她,甚至不时还要威胁她再去月老庙受辱,致其身体发肤满是疮痍,最终忍受不了投井自尽,敢问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夫君!”
秦山芙转向邢定中道:“大人,这杨秀才日日折辱王氏,已经折磨死了一个无辜女子,可他前几日再议亲事,竟还想故技重施,引诱胁迫另一女子与他去月老庙,挖了火坑等人跳。幸而那月老庙被人捣毁,杨秀才的计划落了空。可此等行径的人,别说是褫夺功名,就算对其定强/奸罪也是合乎法理情理,还请大人明察,除了这个祸害吧!”
邢定中听完这番曲折之后只觉大受震撼。
原以为洋人是首恶,没想到里头还有浑水摸鱼的恶徒,也有不无辜甚至是同流合污的“受害者”。
邢定中连忙叫人从牢里提了几个犯人上来,这几人从前都是帮贾仕德那伙洋人做事的,来了公堂之后人人都指认杨秀才,无一不说杨秀才那日的积极配合,嘴上对那哭叫不停的女子说着无奈,可手底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邢定中一听此话,再多的也不用细问,拾了令签就往地上投去,怒道:“禽兽不如的东西!明明有功名在身,却枉读圣贤书,做下丧尽天良的龌龊事,与洋人沆瀣一气祸害良家女。今本官查明实情,即日起收监入狱,褫夺功名,择日与同案犯定罪量刑,此判!”
杨秀才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来了这府衙竟再也没命出去,当即哀嚎一声倒地不起,杨母也大惊失色连连告饶,可邢定中看也不看一眼,挥挥手就让人将二人拖下去,径自离去了。
杨秀才这一落罪入刑,不仅没了功名,甚至连小命都可能不保,哪能继续履行婚约。薛芹早在外面等着,一听消息传出,奔到秦山芙跟前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本要跪下磕头,硬是被秦山芙给拦住了。
秦山芙又对她说了好些安抚的话,她哭过一阵便和父母去找管婚嫁户籍的官差去说退婚的事情了。秦山芙目送她轻快的身影远去,站在日光之下,胸口那股一直堵着的浊气缓缓呼出,只觉心里头颇为敞亮。
她替死了的王氏讨回了公道,也及时拉住了一脚踩入火坑里的薛芹。心里终于一桩事情落定,正要抬脚回家,不想刚出府衙大门便被人叫住。
“想必姑娘便是名震京师的秦讼师,秦姑娘吧?”
唤她的声音十分柔美,秦山芙寻声望去,却见一窈窕女子头戴帷帽立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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