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几步,一双漂亮纯澈的眸子里隐隐有着咄咄逼人的厉光:“当初入丞相府为奴,是我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去。可我无论在哪儿,都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没有抢过没有骗过,你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我帮你治好了你这张脸,让你出落成现在这样一个美人,你该感激我才是。若真是对我如此不齿,你起码也要先把这张脸毁了,再来与我说话!”
“你!”
刘绾溪简直要被气死,伸手要去打她。陆愔儿却抓住她那只手,手下用力,把她猛地推了出去。
刘绾溪趔趄几步,摔倒在青石板路上,手被路边一块尖厉的石子割伤,瞬间流了满手的血。
陆愔儿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在丞相府时,你稍有不顺便会拿我出气,大冷的天让我在雪地里罚跪。看你三哥喜欢我,觉得是我勾引了他,便想拿簪子划破我这张脸。若非是我处处留了心眼,恐怕早就死在丞相府里了。我替你嫁给奕王,帮他治好了腿,你见五王大势已去,转身就想来攀扯奕王。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坐享其成的好事,你自己不要的东西,回头再想来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刘绾溪隐隐地生了惧意。以前见陆愔儿生得娇弱,便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怎么也没想到,她模样清纯,内心却可怕,从来也不会白白吃亏。
“丞相把你保护得很好,朝堂上的事很少与你说,想来你也不知道丞相与殿下之间的恩恩怨怨。”
陆愔儿索性把话一次性全都说清楚,以免她再来聒噪:“丞相与五王勾结,做下许多天理不容的事,曾数次刺杀殿下。八年前殿下被困与华山,残了一条腿,与你父亲有关,混入郦清池刺杀殿下的那批黑衣人与你父亲有关,在京郊别苑以毒针谋害殿下的陶壑也与你父亲有关!如今殿下很快就要登基,你觉得你父亲还能活得了多久?丞相府的荣宠又能保持多久?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那些未参与夺嫡之争的官员都不一定能明哲保身,更遑论是你父亲。你与其在宫里整日做梦,妄想着皇后之位,不如趁最后的时间,回家好生陪你父亲走过最后一段路!”
她说完,冷冷转身而去,吩咐护卫关紧了凌惜宫的门。
刘绾溪早已听得面如土色,不知不觉淌下几滴泪来。
因为陆愔儿的话,她果然担心起自己父亲,找到淑太妃,想让她放她回丞相府看看。
淑太妃见她非但没有震慑到陆愔儿,反还被将了一军回来,实在是个没用的人,当下命人将她看守起来,不许她再多走出去一步。
晚上陆愔儿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荡秋千,夜风凉凉地吹过来,驱散了一些闷热。各处都点了灯,把一个院子照得透亮。
怀微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把轮椅来,推出来道:“这好像是殿下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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