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临祈起身要走,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回来道:“愔儿年纪还小,再过几个月也才满了十七而已。她人又娇弱,此时还不宜有孕。儿子想多等几年,等她再大些再要皇嗣。以后的坐胎药,太后不必再让人送了。”
太后道:“这也罢了,总归你还年轻,哀家也不急在这一时抱孙子,再过几年也无妨。”
邹临祈略略颔首,举步朝外头走了出去。
再过些日子就是封后大典,凌惜宫里一片忙碌,尤其是怀微,简直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去查这个,一会又去看那个。
陆愔儿正待得有些无聊,就听门口的宦官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她忙去门口迎接,对太后躬身行礼。
太后亲热地来执了她的手,说道:“快进去,当心太阳晒着。”
陆愔儿微有怔愣,恍然又见到了她与邹临祈大婚后的第二天,在她入宫谢恩时,慈祥地与她叙话的那位温柔贤淑的淑妃娘娘。
“是,”她脸上淡淡地笑开:“多谢太后挂怀。”
太后进了花厅,在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坐了,接过陆愔儿送来的茶轻抿了一口,对她道:“你也坐下,让哀家好好跟你说说话。”
“是。”陆愔儿在右首椅子里坐下。
“哀家记得你大婚后入宫谢恩那天,便就是穿了这样一身蓝色的衣裳,”太后想起以前的事,脸上淡淡笑开:“哀家那时只看了你一眼,便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有一点儿坏心。对先皇赐的这门婚事,哀家是十分满意的。”
她看向陆愔儿:“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问了哀家什么?”
陆愔儿回想了下,说道:“问了王爷可有喜欢吃的东西。”
“那你现在可知道了?”
“他……他没有特别喜欢的,”陆愔儿道:“对吃食并不上心。”
“是,他自小便这样,不管是对吃食还是对什么,从来都没有过偏爱。”
太后耐心地与她讲着:“他天生便如此,因没有偏爱,也就没有任何软肋。可是后来,他不知不觉里生出了软肋。”
她顿了顿,说道:“那个软肋就是你。当哀家发现此事后,哀家很怕,怕他有了软肋也就有了弱点。我跟他在宫里向来都活得很艰难,整日里防着这个,又要防着那个,稍不留神就要丧命。眼见着大业将成,哀家便觉得,必须要出手把他的软肋拔去了。”
“现在方知,是哀家自己想错了。”
太后脸上始终平和,像在讲述着一件早已泯然的小事:“你确实是他的软肋,却并非是他的弱点,而是促使他有了一层更强大的盔甲。为了护着你,他实在是想尽了一切,把所有路都替你铺平了。以前他也想要这个江山,可并非是非要不可,若真是争不来他也会认命。可是自有了你在他身边,这个江山便成了他不可不争之物。因为,他要拿绝对的权利来护着你。他这样喜欢你,哀家却想要杀了你,如今想来,若你真的死了,我那皇儿肯定也不会独活。”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