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知。”林之遥道。她从前一门心思修炼,深居简出,便是历练,也十分专注,既不好结朋交友,又不留意修行界传闻逸事,自然识人寥寥无几。
晏昭疑虑重重,“照你这说法,那我既然烧焦了,如今五官齐整,全须全尾长成这幅模样,是令尊师替我重塑的?”
“是你自己。”林之遥道,“我刚捡你回来时,我师尊还未曾闭关,她曾耗费大量心血意图治好你,只她未能成事。我捡你回来的第一年,你在苏醒之前自愈恢复成现在这幅模样。”
晏昭又问,“林宗师在入秘境之前,可曾见过我这个人,我的意思是……哪怕对我这张脸有一点点印象?”
林之遥沉默片刻,随即摇头。她除了自己职责之外的人和事,并不关注。原本便有些脸盲,依稀觉得他像自己从前认识的什么人,但这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不足为奇。于是再次强调,“我捡到你之前,并不认识你。不过似你这般长相,天下相像之人,想来也有吧。”
“所以这十二年,年年失忆,我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啊,”晏昭叹气,就此下定论,“更别说我叫什么名字。”
总不能往后就叫狗哥吧。
“有什么要紧,既然提前醒来,或许得些新的机缘也说不定。”林之遥比晏昭乐观,毕竟十二年,这是头一次预判失误。“至于名字,重新起一个便是。”
“林宗师说的是。哎,起什么好呢?”
林之遥不答,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
晏昭抬头望天,晴空湛蓝无边,阳光和煦温暖,那光是明亮的,耀眼的。他抬手,那光便从指间穿梭,于掌中流转。
“从今往后,我便叫昭。”晏昭看着林之遥,“你觉得怎么样?”
林之遥侧身,静静看着迎接阳光的昭。第十二年,他提前醒来,总以为一切会和从前不一样,但其实,冥冥之中又不曾改变。就像每一年的夏至,他醒来,失去记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都在他身边。而无一例外的,他都会问她,“我到底是谁。”
于是,她就会把每年烂熟于心的相识过往,简要的给他讲一遍,讲到后来,需要有一个名字来称呼他的时候。他就会如今天这般,立于崖山,凭海临风,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时刻,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便叫昭。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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