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了,这人短暂地与她对视过两次,她却记住了。
一次是在高考后,他突然挡住了赶着上地铁的她。蓦然抬首,便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仿若深潭,幽静柔和,却又不动声色地往外扩出一圈圈涟渏。
那时她不懂情绪,却牢牢地刻在记忆里,当她研究透了百般表情后,才懂了那无声无息的询问。
他要问什么?后来她猜测过,或许是问路?
她绕开他上了地铁,隔着黑压压的人头,已不见他。
第二次她立即认出了他,大三工学院楼下,他的右手执一捧毛绒绒的小白花,她的视线往上,再次闯入他的眼底,似云朵一般软绵绵的,温吞犹豫的眼神。
目光短短的相接,她与他擦肩而过。
去了瑞士以后,知道了他手里的小白花,叫雪绒花,茕茕伶俜地生长在阿尔卑斯山脉的石缝中。
那时他的额头被碎发盖住,遮住了眉峰,只衬得一双茶色的细狭的眸子里,富有着年少的温柔。
此时她目光里的他,碎发朝两旁一丝不落地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凌厉的眉峰,那眉那眼那神色,全不似当年。
凝敛的眉,清傲的眼,冷峻的神色,搭配一套昂贵的衬衫长裤,俨然一位冷酷而果决的精英。
“表----!”拉胯的年轻潮男玩世不恭地开口,便收到一记严厉的眼神警告,忙低眉敛目地喊道:“何总!”
是精英啊。
韩念初低下头,继续盯着屏幕。
“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态度良好,韩念初不得已又抬起头,看向那位何总,“在等一个朋友。”
“你朋友来了,我们就走,”这位何总谦逊有礼地问,“你看这样可以吗?”
韩念初把背包提到脚边,示意他坐。
年轻潮男坐下后忿忿地低骂一声,“颜狗!”
韩念初瞥他一眼。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严厉的气势,让年轻男子瑟缩了一下,然而他仍旧虚张声势地吼道:“看什么看?”
韩念初收回目光,嘲讽地道:“少有人像你这样丑得坦坦荡荡,好奇呗。”
“你!——”
“好了!”何总打断年轻男子,“不都让你坐下了,还闹什么?”
韩念初心想,这还像句话。
呼叫器滴滴地响了,她走到前台,取了水果茶和她的茶汤,回到坐位上,见两人似乎在讨论严肃的事情。
她懂得避嫌的道理,捧着她的那杯茶,到店门外,随意地往台阶上一坐,一边刷手机,一边喝茶。
过了几分钟,那两人走出来,年轻男子仍然不肯正眼看她。
倒是何总礼貌地道了谢,“你可以进去了。”
韩念初什么也没说,捧着茶回到坐位上。又过了几分钟,陈以正终于姗姗来迟,坐下先咬住吸管,嘬了一大口冰水果茶,才跟她吐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