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住附近。”
“你以前来这里吃过?”
“嗯。”
“来吃过几次?”何谨修问。
“三次。”
何谨修蹙起眉头,半晌,才问道:“跟谁来的?”
韩念初拿水杯的手一顿,喝了一口水,才回答道:“爸妈。”
“你以前住这附近,为什么才来三次?”
“这里贵,拿了第一才能来吃。”
何谨修轻笑,“才拿三次第一?成绩也不怎么样啊。”
韩念初对他投去淡淡的一瞥,“省级以上竞赛的第一。”
“……”何谨修喝了一口水,蓦地想起,她父母是在她12岁时离开的,“这三次竞赛的第一,都是小学毕业前拿到的?”
“四次,”韩念初的目光与他平视,“最后一次,他们不在了。”
何谨修忽然觉得脖子紧得有些窒息,习惯性地伸去解领带,手摸到领口,才想起自己穿的是T恤。
他略为狼狈地说:“抱歉!”
韩念初摇了下头,便低下头没再开口。
何谨修也没再说话,沉默持续到披萨和意面摆在他们各自面前。
韩念初的刀叉拿在手中,望着面前的披萨并没有动。
何谨修见状,迟疑了一秒,去店里要了双筷子出来,将她的披萨拿过来,夹走上面的黑橄榄,又推回她面前,“是不是因为这个?”
韩念初意外望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是,你怎么知道?”说着,徒手卷起一片披萨,塞进嘴里。
何谨修没回答她,低下头,边卷意面边说:“以前认识一个人,很喜欢吃披萨,却讨厌黑橄榄,但又不肯事先说清楚自己的口味,每次披萨送来,看到黑橄榄又愁眉苦脸。你说——”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她是什么心理?”
“也许跟我一样,怕别人麻烦我,所以我也尽量不给别人找麻烦。”
“满足客人的口味是饭店份内的事。”
韩念初想了一下,说道:“谁都希望自己份内的事越简单越好。”
何谨修慢慢卷着意面,卷了好几圈,也没有送进嘴里,“但她却总是给我找麻烦。”
“也许他很依赖你。”
何谨修抬起手,把面送到嘴边,又放下了,垂眸问道:“你麻烦过别人么?”
“没有。”韩念初笃定地说道。
何谨修再没有开过口。
吃完饭,韩念初道了谢,走去地铁站。
何谨修望着那条昏黄灯光映照的马路,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角,只剩下一盏伶仃的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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