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昭容若当奴是自己人,且听奴一句劝,其实陛下待昭容真的是极好的,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几个不羡慕昭容的.”素心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不可闻。
“我已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昭容了.”
瑜景明白她心中所想,其实有时她又何曾没有这样想过?
留在宫里,退后一步,不与他作对,安安心心听他的话,做他的笼中雀,万事都顺着他的心,每日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哄得他的欢心,白.日里对他欢笑,夜晚在他身侧承欢,如果这样,或许她会过得很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但是,那些堆砌在心底的事情,真的能就这样一笔带过,轻易放下,并毫无芥蒂吗?
不,她做不到。
她宁可再不见他,也不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爱,是要相互平等的。
可是,终究是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
瑜景这样想着,身子更觉疲乏无比,她默默闭眼,软软地斜靠到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以此来平复并不算安宁的心绪。
车轮咕咕,压在青石板道上,许是远离了喧嚣,空气里是少有的安静。
是出城了吧?出城了就好了,那些虚浮的心思便不要去想了。瑜景默默想到。
但,这样的安静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高扬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们浑杂的喧闹声。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愉景警觉地睁开眼睛,“发生了何事?”
“好像.好像是山贼.”
随着素心掀开的车帘,一阵灰尘从车窗外扑面而来,瑜景蹙眉掩袖,还不待多看,便见一支明晃晃的刀刃穿破了车帘直往她与素心而来。
“哦.”车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瞥车内一眼,随即发出了声夸张的大笑,并挥刀收拳,逼停了马车,以一副山贼野汉的轻挑模样,隔帘凝视着瑜景与素心,并出言调笑道:“原来是个有孕的小娘子.”
“放肆。”身侧,素心以臂拦到瑜景面前,将她护至身后,面色冷凝,呵向那劫匪。
“放心,我只求财,不求色,虽然这小娘子长得确实可人,但替别人养儿子,老子我还没兴趣。”那男人一壁说,一壁以剑挑过瑜景身侧的包裹,更将它在手心掂了掂,随即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那山贼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一阵旋风,前后不足半柱香的工夫,马车内又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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