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有了上山拜佛的心思,不过把日子定在那天确实是临时起意。
下午从家里出发,途中给叶昀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正在忙。
从寺里出来时天色已暗,路边亮起暖黄色的灯。
身边几乎都是全家出动的热闹。小孩跑着闹,父母在身后笑着喊小心,因为在正月里,小孩做的过了也不会大声斥骂;牵着手的情侣手里拿着刚求得的红绳,耳鬓厮磨间道不尽温言软语。
天冷时,四肢僵硬着,与厚重的衣料相互依偎生热,尤其容易感到孤独。
温纵的视线时常漫无目的地扫视一圈。
心里有种直觉——他会来的。
久久看不到,心中惶恐,脚下虚浮。
直到进了山脚,人潮拥挤,他拨过人群朝她走来。
她就生了呆在原地等人来寻的底气,笑看他,眼睛酸涩。
“真稀奇,小菩萨也得求佛。”他走过来,将她护着,低眸说。
“求了财运,还是平安?”
她不说话。
现在想想,即便真是小菩萨,大概也不会被佛祖优待。
她那天求的真心,结果还没窥得一角,就跟那人失散了。
昭文院在因为建在市里,被现代化改造的痕迹很多。
妙静淡肃的建筑上贴着醒目的黄底黑字:入口,或出口。
正殿上还拉了红底黄字的横幅,写着某年某月昭文院结夏安居之类的语句。
古刹前立了许多告示牌,贴满图片,二维码被放到最大,道路旁随处可见详写活动的易拉宝。
勾黛忍了一路,终于指着新修的博物馆类似的建筑说:
“我觉得现在求菩萨求佛祖不灵验,都是因为我们太直白了,简直亵渎神明。”
温纵说:“其实是因为古代那一套离我们远,有距离就会神秘,显得灵。”
许是没料到温纵这么接一句,勾黛一愣,“我瞎说的。”
温纵笑:“我也是。”
两个在寺里口不择言的女人于是彼此心领神会,相视而笑,找了个长椅坐下。
她俩本就皮囊出挑,一个海棠红长裙,一个墨绿色狐狸皮草,衣着显眼,笑起来更潋滟生辉。
不少香客侧目。
勾黛扯扯温纵的衣袖,“大宝贝,我可太喜欢你了,你别嫌我唐突,我就是觉得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嗳,你去不去墨城?”
温纵将头转过去,稍躲路人的目光,“去墨城?”
勾黛:“对呀,我不是跟你说我投资了一个话剧团,在排英语话剧,正好缺个会弹扬琴的,我听说你会。”
英语话剧,扬琴。
温纵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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