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之下,她干脆利落转身,伸手一推门,木门发出老叟一般的叹息声,院里的老母鸡跳的正欢,一看到主人回来,咯咯咯地就回到自己窝里去了。
听到屋外离开的脚步声,她松了口气。
垂眼看去,是她起起伏伏的胸脯,还有脚下无限延长的影子,在绯红夕阳下愈发的黑。
沈俊良的心意,她何尝不知。
但是阿爹病重,这几年都断不得药吃,花的钱也是越来越多。而她更是声名狼藉,被谣言诋毁得臭名远扬。她与阿爹这种情况……不可能有人会全然接纳。
况且,她对沈俊良也只有感激之情,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她不能回应这份感情。
时辰不早,她去厨房里将糙米饭煮上,又将温水送到了宋老爹的房中,宋老爹听到了动静,剧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听得宋青婵眼睛里酸涩。
宋青婵赶忙上前去,替宋老爹顺了顺气,她心疼地说:“阿爹,莫要起身来了,免得一会儿又咳起来。”
她将水递过去,用勺子一点点喂给宋老爹吃下。
宋老爹缓过气来,苍白的脸上,一双眼无神,宋老爹虚弱说道:“婵儿,婵儿啊……是我连累你了。”浑浊的眼底,灰蒙蒙一片。
明明还不到四十,可因为早年磨砺和病痛的折磨,宋老爹凭白苍老了十多年。
宋青婵看着就心疼。
她继续喂水,温声道:“阿爹,莫要说了,我从小就没阿娘,是您一个人将我带大。要说连累,那也是女儿连累了您。”
要不是供养她长大,宋老爹怎么会一个人做几份工?做工回来还要教她读书习文。直到如今,终于是把宋青婵养的如花似玉,美艳无双。
从小到大,她连什么重活都没做过。
他却是累垮了身子。
缠绵病榻两三年,断不得药。
今年一开春,宋老爹的病又重了,宋青婵便趁着去城里给姑娘教习的机会,去医馆里问了。
大夫说,要是再拖下去,宋老爹熬不过今年。
宋青婵咬了咬娇嫩的唇瓣。
无论如何,宋老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得要救他。
暮色渐渐笼罩上来,长溪村里,一如既往,静谧一片。
第2章 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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