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气结。
从长子八岁,那三位亲人离世后,他就一直在她的教导下成长,他从来都是非常听话的,成年之前,他一次都没反抗过她,完美完成了她定下的每一步计划。
即使成年后,他的路线稍稍发生了偏移,她也觉得仍在掌控之中,后来他把自己送进这里疗养,姜姮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知道,自己确实出了些问题。
总之,哪怕是被送进疗养院,姜姮也不觉得儿子失去了控制,她理所当然地,像以前一样给他制定人生计划,谁知他居然这么直白地提出了反抗。
“我说过了。”
姜姮语气很重,她急于拿回掌控权,道:“你现在应该找个女朋友了,我说的那个孩子就不错,之后,我会和她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薄辰疏有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菜都吃完,起身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您慢慢吃。”
姜姮被打断,表情很是不虞,再次强调:“你必须去!”
薄辰疏将松开的西服扣子扣回去,目光很冷淡:“我不会见的。”
“您安心疗养,不要操心旁的事了,您应该清楚,我早就不同以往,只要我不愿意,您无法强迫我的。”
“……”
这话对姜姮来说刺激有些大,她深深吸一口气,胸膛不断起伏,脸色难看,却说不出一句话。
薄辰疏看她这样,又有些怀疑自己说的太直接。
最终,他缓和脸色,微微颔首,礼貌告别。
“谢谢您的火锅,注意身体,过年我再来看您。”
“你……”
他说完了转身就走,姜姮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在她看来,儿子反抗的并不是见面这件事,而是反抗了她这个人。他在这件事上不听话,那别的事呢?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带着丈夫他们三人的遗志生活下去,他会不会也有一天不愿意了呢?
她必须想点什么办法。
……
薄辰疏坐回车上,长出了口气。
许恪在这种时候一向不敢打扰他,安安静静坐在旁边,让他一个人思考。
薄辰疏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
反抗了母亲,他没有觉得很放松或是卸去了压力,也没有觉得忐忑愧疚或是担心母亲接受不了,他只是深深地疲惫、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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