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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衣服出来,她已经收好书包,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往楼上的阳台走去。孟阿谀也知道日常的例行,三两步爬了上去。

掐诀摆好了折叠床,我建了结界把她放上去。今夜月华盈润,她的灵气很快得到了复元。

拐角站着黑影,突然出声,“你做什么?”

我虽有些吓了一跳,但也不觉得意外。空出右手在嘴边比了个手势,继续渡了一口真气,看着潇潇的睡相,我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说得没错,她毕竟不全是凡人,光靠着吃那些东西活不下去。所以每月定期都要借着月光灌输真气。”

有些事阎恪是不知道的。

本来即便是阴冥的鬼族,也算得上半个神仙。在阳光底下除了会法力失效,不会有旁的副作用,何况潇潇还有一半强大的血脉。

可这孩子先天不足。

胎中的时候便不甚稳,后来又差点流掉,因此灵气耗损,出生后身子就一直虚弱着。晒了太阳就生病,凡间的吃食也维持不了生命,须借着月光吸收天地精华,辅以真气使之灵力蓄积。

阎恪沉默了片刻,许是对我大晚上不睡觉来周折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实身世?”

我淡然地笑了笑,“知道自己是鬼,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何必呢?”

许是凉风吹得有些过于舒适,我灵台忽地一动,道:“你不是好奇潇潇的父亲是谁?”

不等阎恪回答,我继续道:“在天上。”

果然他看我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我笑道:“不是神仙,他已经死了。如今阴冥被封,人世永无轮回,应当说,他永远的消失了。”

我不知为何自己要说这些话。我皆分不清楚是单纯想使他打消疑虑,还是更因私心想气一气他。

兴许是阎恪陪我坐在门槛上,夜景也抵得上静美,使我一时错生出一种他很好说话很好应付的幻觉来,以至于我都忘记了他的正经面目,“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动一下手指就能杀了她吗?”

我心头肉一跳,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来,终于清醒了几分。我兀自持着镇定去看他:“你不会。”

月光和灯火的交织之下,我才看清阎恪的神色发冷,不像是在开玩笑,却还扯着嘴角,“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是他一贯不高兴的征兆。我极力吞了吞口水保持镇定,大脑飞速旋转想应对之策,一面干巴巴地呵呵两声,“你当然不会。”

“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天下之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要杀她?”

“可她跟你有关系。”他目光灼灼看向我来,我心尖一跳,“而你,跟我有关系。”

我涔涔冷汗已经要淌成河了。我突然才意识到,即便退一万步讲,我也还是阎恪名义上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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