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是这意思……”掌事的伏身道,“您不是派尽天仙官来取史卷么?”
“尽天?”阎恪声音微微一顿,“他人呢?”
我心里一咯噔,便听掌事道:“就在六界史间。”
真是印证了什么叫冤家路窄,我今日心血来潮来这里应当先看一眼老黄历的。
我闻着那说话声近了,躲是无处可躲,跑也来不及了。我心下生急,我附身活物的功力还不够火候,恐怕会被他看出来。
我放了书,脱离仙官的身体,藏进一本书中。
《天界正录》?这是天界的史录么?
卷册的字体不受控制的植入我的脑子里。从洪荒上古到阎恪在位纲纪。
浮光掠影的闪过一页纸,我的思维一滞。
现任天君蓄养一批势力,起兵造反,弑父夺权,才得到了今日的位置。
我的心头噔地掉下一块千斤重的铅铁来。
这怎么可能,人人皆知,阎恪与天君多么亲厚。
可九重天的铮铮史官,秉笔直书,应该不会有错。
那么,他与先天君之间有了莫大的裂隙了?还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阴谋?可是什么样的裂隙,能让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想起宁婉风送来的那碗药,心里凉了一下。
我又依稀想起那些日子某个时刻起,阎恪提起自己的父亲时,已经把父君改成了天君。
很快我又觉得不对劲。
天君仙逝,这位置不也是迟早是他的么?阎恪此人,历来最爱惜羽毛,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君上,他在这里……”掌事的说话声把我拉回现实,他推了推地上昏睡的小仙官,“尽天仙官,醒醒……天君在此,还不起来行礼。”
此时那叫尽天的小仙官睡得如同一头死猪。掌事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想推他,阎恪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朝里边走了过来。
他微微侧头,一目十行的扫过书架,最后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
我的脚趾头抓在书上,都快生出汗来。
但他很快偏过头去。我把心掉回肚子里。
他看向掌事,开口问道:“《天界正录》放在何处?”
我屏住呼吸,按住跳得跟鼓点一样的心脏。
“回君上的话,就在这一……”掌事走过来,被阎恪先行了一步。
我只感觉额头吃痛,阎恪的手指按在了我眉间。指甲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两下,一副意外的样子,悠悠然道,“原来在这里。”
我在心里暗自怒骂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啐两口老痰,脚下一轻,整个身体已经脱离了拥挤的书架。
我差点惊呼出声,便听见阎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倒是许久没读过史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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