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脚步声。来人一脸青茬,略显着沧桑,双眼泛着光,怔怔地看着我,没说出话来。哽咽着道,小白,你醒了。
只消这一眼,只消这一句,所有的纷繁往事全都回到头脑里来。
没有什么梦境,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发生过的。
我的眼睛有些热意不可抑制的跑上来。
阎恪有些慌乱地往前赶了两步,轻轻地坐到床边来,抬起衣袖,拭掉了我脸上的泪。
小白,不要哭。
潇潇呢?我问。
她在的,她在的。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那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轻轻地动。
我想起了别的事,阎恪知道我想问什么,“你爹也很好,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带你去看他。”
孟阿谀突然在床头叫了两声。
它比从前大了一圈。它前脚趴在我的膝盖上,舔了舔我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摇了摇尾巴。
大概,从前的那一切,以后只有我俩记得了罢?
一切都这样不真实。
阎恪说往生幻境的时间过得比真实世界快了许多,这里不过才过去百余年而已。
司鸾时常会来看我,她如今当了官接了任,除去插科打诨时的不正经劲儿,整个人其实沉稳了许多。
比如她现在揉了揉不太耐烦的额角,“拜托您嘞天君,我们姐妹俩说悄悄话,你不能稍微回避一下吗?这样我怎么方便说你坏话?”
阎恪的茶水已经递到了眼前,“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
说回来,自回天宫之后,阎恪寸步不离,批公务一等事务也悉数搬到房间里。如今天宫的掌权人是阎琛,阎恪与之势同水火,却又唇齿相依。按理来说他此时并没有这么闲才对。
只是,我却并不习惯与他独处。只要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只要他贴近我想要说什么话,我便觉得浑身难受起来。
有一回我睡醒时发现他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
后来他便搬到了旁边的房间。来元风殿串门的人时不时多起来,阎恪只在有人的时候进来。
我聊着天,发觉阎恪都是静静地坐着。他话虽然不多,却不是安静的人,从前都是世界中心围着他转那种。他安静地倒茶,或者听我们说话,或者写字,目光会往这边投过来,我有时候感觉他身上有些冷落,等客人散去,想说一两句话,却无从开口。
也只好作罢。
还有另一件事。
我向阎恪提了几次,他终于同意让我去看胡衍。
这孩子虽是往生幻境的人,却承袭了胡双喜的魔心,得以从往生幻境中活了下来。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