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案的事交由阿尔伯特一个人处理最妥当,实在不行再拜托李未玄。而眼下你要解决的是自己半人半鬼的问题,在这期间也可以试探出他的立场。
于是你告诉李未玄,纯子曾经从一只恶鬼手中救了你,在那之后,你时不时能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也能感应到那场地震,你想了解更多和那个世界有关的东西,同时也学一些自保的方法。
李未玄想了一会儿,走去你身后的书房里捣鼓了一阵子,抱着一个快递箱走出来:“我猜你就是前几天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堆杂书的人了。”
他把箱子放在桌上,帮你打开,但里面的书没一本是你当时买的。
“我以为你是那些冲着猎奇去的普通人,毕竟买的书也都是门外汉看的,有的还挺误导人。幸好你来了一趟,所以刚刚我把书都换成有用的几本了。”
纯子大惊,她的鬼怪世界观可都是架构在李未玄口中外行、误导人的书上的,她举了好几个例子,试图解释说那些书有道理,但都被李未玄反驳回去。比方说她之前用来防御边宇田的结界,就是因为写书的人水平太低,漏了几样材料,让本来威力极大的结界变成了吸食纯子法力的“吸血鬼”,不仅抵挡不住恶鬼,还威胁布阵人的性命,亏纯子不是人,才逃过一劫。
“话说回来,你就按那些破书上的理论,把恶鬼给制服了?听你说的特征,它可不是一般的恶鬼,估计生前就已经在修一些歪门邪道了。”
“没有,我们后来去重云胡同找到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把恶鬼解决了。”
李未玄瞪大了眼睛:“黄昊?他怎么打得过那怪物?”
“你们认识吗?”
李未玄叹了一口气:“他是我的远房亲戚,小时候我们两派切磋时,他常常第一轮就会被淘汰,驱鬼辟邪的天赋远远比不过他的那些师兄师姐,能赶掉小鬼就很不错了。”
“小时候不行,说不定长大了就变了。”
男人摆摆手:“长大了还是一样,那时候有一些人背地里议论满里的弟子里有两个废物,其中一个就是他。这样你猜得出他的水平了吧?不过,那家伙虽说能力不行,心肠还是很好的。那事发生后他执意找到凶手,近年来越发孤僻,听其他人说他已经修上了邪术,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当年的凶手,打算报仇。当然了,我也劝过他不要走这种极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他不听。那种邪术,对敌人伤害大,对他自己伤害也大。要打败那种恶鬼,就必须动用全力,但这种力量是不能恢复的,因为消耗的是他的寿命。他肯定不会让他多年的复仇计划泡汤。我猜是别的人帮他处理了恶鬼,他告诉你们事情解决了吧。”
纯子赶紧说:“他还有个朋友叫刘润礼。”
“啊,难怪。那家伙确实有一手,就是人疯疯癫癫、神神叨叨这点不好,搞得没人敢请他驱鬼,名气不怎么响。”
“他们两个……”
你插嘴说:“我看到书上说,练邪术意味着要把自己变得半人半鬼的,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失去理智,危害社会。像黄昊这样练邪术的人,你们会怎么处理啊?”
“放心,只要他还有人性,我们还是会把他当自己人的。我们家其实都是……唔,怎么说呢,是比较中立的一派吧。无论是人是鬼,只要不犯事,我们就不会碰。打个比方说,我们是猎人,他们是狼,在森林里遇上时,只要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他们不袭击村子,我们也就不捣它的窝。”
“这样不会养虎为患吗?”
“天下恶鬼这么多,哪能除得完?而且恶鬼本身便是世界的一部分,只不过代表的是死亡。有生必有死,自然规律可不能违背,平衡是我们的原则。”
“那重云以前声势这么大,是那种见鬼便杀的正派吗?”
“不不不,他们的立场和我们的是一样的。最典型的正派应该是教会,容不下一粒沙子。但老实说,他们那已经不叫是正派,而是走向了极端了。”
没想到教会也有瓜,虽然你想听八卦,但还是正事要紧:“那他就永远只能是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了吗?没有办法可以让他变回人?”
纯子在你旁边一脸不解,给你眼神示意,你无视了她。
“也不是没办法,但他已经晚了。”
“晚了的意思是他的寿命到头了?”
“不是。一般来说,从我们这些辟邪的人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不纯净时,就已经晚了。前不久我才听说有人遇到他,差点把他当成鬼,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他的意思是说,你也没救了?
当你们离开桃木枝时,李未玄又喊住你们:“最近要小心一点,獓狠和它的同党估计在密谋什么,不久必有大乱。”
他的预测是对的。在那之后的两天,新闻上负面新闻的数量越来越多,许多杀人、虐待的报道直让人觉得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那天原本是白如铖回来的日子,但他管的学生竟然发疯了,拿刀四处砍人,另外的几个学生受了伤,他不得不优先解决那边的事;边珝一大早打电话给你,说他非常肯定,边宇田没有被那两个已经死了的先生解决掉,因为银行工作人员早上巡视的时候,发现放在那里的那一大笔现金,全都成了冥币;和S市毗邻的郊区,一座隶属于圣心天主教堂管辖的小教堂莫名其妙倒塌了,神父胸膛被耶稣的十字架雕像刺穿,当场死亡。
忐忑和无助之中,让你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一是连昊元说过几天回来了,另一便是阿尔伯特查出了什么,专门上门找你——当然不是真的找上门,他在小区楼下徘徊了半天找不到入口,被保安逮住,差点被当成是什么变态叫警察抓走,还好你那时候下楼扔垃圾,把他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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