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也不要他答,她的脑袋上蓦然竖起两只毛绒绒的三角形耳朵来,向着声源侧去,显然是在很认真听着会场里的动静。宋宴山忍着想要揉耳朵的冲动,将沉沉的目光转向了夜色。
姜愿在说话:“要说舞曲的话,我倒是会跳一首,倘若乐队奏了,我就邀请你跟我共舞。”
宋宴山也没有问她会跳什么舞,立刻答应了声,这下倒惹得姜愿回头去看他,眯起眼道:“不会跳舞?”
“确实不会跳,舞步匆乱,肢体僵硬。”宋宴山大方地说道,“但我相信你可以教会我。”
姜愿才想说点什么,便听到会场里传出来小提琴缠绵悱恻的乐音,她为之一振,抬起手来,黑色的西服外套从她的肩头滑落到脚边,融入进了清冷的月色中,月下她微卷的长发似是朦在白色的轻纱中。
宋宴山的喉结上下滚动,便看着姜愿向他靠了过来,五指滑入他的指间将他拢住,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她踮着脚,唇贴在他的耳边:“那你试试能不能跟上我。”
音乐开始激情四溅起来,姜愿带着他进退推拉,宋宴山仿佛是被她牵引的稚童,是被她用长鞭驯服的猛兽,他感受到所有的思想在剥离他的身躯,任着他的身躯由着姜愿的玩弄而笨拙地前进后退。
宋宴山感到滚烫起来,他低声问道:“探戈?”
姜愿低笑:“是啊。”
宋宴山那原本只是虚拢住她腰身的手猛然收紧,虽然还隔着衬衣薄薄的布料,但他线条紧实的肌肉和那滚烫的温度仍然贴在姜愿的肌肤上,让她清楚地感知着。他有力的胳膊托着姜愿的身躯往后倒去,他的目光深深地定着姜愿,观察她的神情是否出现了一丝的慌张。
但没有,姜愿只是将他的衣料揪紧,乖顺地任他带着她。宋宴山在那刻忽然领略到了跳舞的另一层含义,不是什么爱好,也不是什么荣耀,而是这随着舞蹈紧随其来的宛若恋人的亲密与信任。他很难想象和莫夏起舞是个什么情景,却又很高兴能有机会与姜愿共舞,即使他们还无法站在舞池中央迎接他人艳羡的目光。
他的胳膊收得更紧,索性把姜愿夹了起来,姜愿小小的低呼着,已经成年的她显少有了被人举高抱起的机会,可宋宴山却轻轻松松地像抱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她不得不双腿盘在他的腰侧,双手拢在他的肩头:“不跳了?”
宋宴山笑着摇摇头:“被你拿来审问的舞,不跳为好。不如你告诉我曲名,我学了下次邀请你。”
姜愿道:“这首曲子的世界语翻译为《一步之遥》。”
宋宴山笑收了:“这个曲名不大好。”
姜愿道:“要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作曲家和女友分手又输了马赛,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心情。”
宋宴山不由地看向紧闭的双环大门,他当然看不到会场内部的环境,却能通过传出来的嬉闹声响猜测里面的欢乐。
那些人跳得很开心,就像之前在舞曲里品味出爱情的他。而钢琴与小提琴的音乐交织缠绵,越发得激烈,像是男女不顾一切得热烈相爱,因潜伏在身侧的深渊而显得格外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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