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还不明白命运为何物之时,就向命运低了头。
因此,现在,当宋宴山再度认识到他犯了错误时,他自觉地向姜愿献上了他的手腕,他的动脉。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与喷溅的血液统统都没有出现,毛绒绒的布偶猫只是偏着头苦恼地说:“困了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先睡吧。”
宋宴山困惑至极,他不明白为何犯了错误还不会被惩罚,也因此他的大脑有瞬间的混乱,竟然开始去回忆从前的犯错场景与白大褂们的教诲,当他再次判定他确实犯了错误无疑,这疑窦被放到了最大。
他狐疑地不安地看着布偶猫,明明是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可是她每一步的举动都会引起他的一惊一乍。
宋宴山不是什么受虐狂,只是害怕布偶猫攒着气,然后用更加残忍的手段对付他,而迟迟没有降临的惩罚在不断地放大的恐惧。
但布偶猫始终没有惩罚他,她只是扒着他的膝盖道:“你这儿有多余的房间吗?我想要在这儿住一晚。”
宋宴山下意识地看了下那几扇紧锁的房门,即使他只有扭曲的认知,但也知道那些放满医疗器械和泡着福尔马林的标本罐头的房间,绝不是可以歇息的地方。
他指着沙发道:“疼疼疼疼疼。”
布偶猫的猫须动了动,她道:“也行吧。”
她跳上了沙发,后肢将一个抱枕踢正,然后她慢条斯理地爬上了临时的小床,将身躯盘起窝在了上面睡觉。
宋宴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她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松了口气。至少在住宿的安排上没有招来看上去很娇贵的布偶猫的嫌弃,等她要惩罚自己时想必也会因此手下留情吧。
他重新蜷缩回了角落,阖上双眸,准备艰难地入睡。
但没过会儿,他感到自己的裤管被什么东西扯了下,他困惑地睁开双眼,顿时如受惊般的小兽往回缩了回去,直到把自己团在角落再无可退,他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布偶猫。
宋宴山不明白为何刚才还很满意临时小床的布偶猫不好好地睡觉,却偏要过来拽他的裤管。
大概是不满意的安排,宋宴山想,她要来惩罚他了。
他认命地再次献上了他的动脉,只盼望看在他如此乖顺的态度上,布偶猫不要再惦记其他古怪的惩罚,给他一个还算能忍受的惩罚。
但他再次会错了意,布偶猫只是想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屋里睡?这样睡不累吗?”
月光下,布偶猫冰蓝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像是深埋在雪域冰川中名贵的蓝宝石,干净得让人不由地秉住呼吸,好像稍显急促的气息都是对栖息在蓝宝石中的精灵的冒犯。
宋宴山没有办法将这样一双眼眸和血腥残忍的场景联系在一起,就像他没有办法想象一墙之隔外,有个与这儿截然不同的世界一样。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