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用空余的右手捏了个诀,苏振铭猛地大吼一声,直直坐起身,把隔壁床的病友吓一跳。
惊魂未定的苏振铭沉浸于噩梦带来的恐惧,茫然半天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于小卉和苏黎。
后者从书包里取出来一份文件放在他的被子上:“醒了就签字吧。”
文件是离婚协议书。
苏黎临时找人咨询后拟定的,内容简单,位于镇上老街的那套房子归苏振铭,所有存款都归于小卉,苏黎跟妈妈。
虽说没读过几天书,离婚两个字苏振铭还是认识的。
他当即暴怒,对着于小卉就破口大骂:“我艹你妈的于小卉,你敢跟老子离婚?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老子现在就……”
话没说完,苏振铭一声惨叫倒在病床上。
于小卉早在他转头盯过来的那一秒就害怕地抱住苏黎往后退,要不是苏黎拉着,她怕是会直接跌倒。
苏黎安抚地拍拍于小卉的手背,取出笔递过去。
她的眼睛和苏振铭对视,漆黑如墨的眼底黑雾翻腾,平静中酝酿着风暴。
苏振铭愣了一秒,脚上锐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视线一转,看见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黄狗眼露凶光,咬住他的小腿撕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这只狗是同一条街上某户人家养的,养了十多年,邻里邻居的都认识,向来很和善,唯独每次苏振铭路过会冲他吠。
可这狗不是死了好几年吗,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惨叫声再度响起。
隔壁病床上的人毫无察觉,还在和陪床的儿子商量想早点出院。
紧接着病床四周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虚影,它们对着苏振铭露出瘆人的笑,和那只狗一样完全不客气,包扎好的绷带很快被血浸透。
有的是他眼熟的,有的他根本不认识。
比如那只狗,名叫来宝,邻居养的,十几年了,跟谁都亲,唯独看见苏振铭总要吠几声。
苏振铭偏讨厌得紧。
有次醉酒回家被它吓得摔跤,忍无可忍,趁着大年夜把狗给药倒后弄回家剥皮煮汤。
它们朝苏振铭围拢而来,骇得苏振铭从床上跳起,想跑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步步逼近。
他昏迷了三天就被这些家伙追杀了三天,俨然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要么今天你签字,要么明天我妈丧偶,你选一个。”
苏黎的声音不大不小,她说话的时候那些虚影停止了动作,只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的决定。
那痛没顶而来,直击灵魂,苏振铭完全不想再体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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