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 老夫人勉强笑了笑:“是我多问了,你怎么可能不怨他?我也是母亲, 怎么能不懂你的心情。”
许烟月继续修剪着那盆兰花没有回应。
身后安静一会儿后突然传来声响,许烟月一回头, 就看见挣扎着要下床的老太太,赶紧过去扶住了她。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月儿,”老夫人眼里闪着泪光, “我们邵家欠你一条命。我也是恨极,可他……他毕竟是我孩子。让我替他来还你,就把我这条命还给你。”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月儿!”老夫人那已经骨瘦嶙峋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悔了。我知道,那些是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也不求你原谅他。只是……求你,放过他一次。”
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邵淮如今一条命,都在许烟月手里。
她好不容易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许烟月的影响下,一点点变了模样,他们的家,慢慢变得真正像了个家。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般模样。
“母亲,”许烟月将她扶到了床上,用手帕替她擦泪,“人命,哪里是这样计算的?不相干的人,便是百人,千人都来偿命又有何用?那一人还活着,我就睡不踏实。”
老太太不说话了,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懂。
“母亲,您只管好好养病。儿媳再不孝,也不至于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宽心,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了了。”
许烟月出来时,邵淮正等在一边。
“母亲怎么样了?”
“你不是每日都在看吗?”
许烟月语气不善,她知道邵淮每日都会在老夫人熟睡以后去看她。想到老人的泪,她实在不想多看男人一眼。
邵淮知她心情不好,只能沉默地跟在后边。
等回了房,他给许烟月倒了杯水,耐心地等着她消气。
估摸着差不多了,他才选了个许烟月会理自己的话来问。
“你打算怎么处置赵熠?”
话语之间仿佛已经默认赵熠为阶下之囚,可以任她处置了。
“他自然该死,不过不能死得太便宜。”许烟月看向他,“杨开运呢?他现在落入林奕安手里,林奕安不整死他定是不会罢休的。你不准备保他吗?”
邵淮眼里有一瞬间的挣扎。
如今杨开运与郑秀婉就是个死结,许烟月铁了心要帮郑秀婉,自己若是不退一步,必然是会跟她争执上。
他看了一眼许烟月:“我若帮助林家审讯他,你会开心一点吗?”
“他杀了自己结发妻子的父兄,霸占财产。这种人死了,我当然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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