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解释这一句,对于汪嬷嬷所说太后如何疼爱侄女之语却毫不应和。
主子心思纯净,不懂人心险恶,但太后娘娘及身边之人想要三言两语便想粉饰以往作为甚而图谋更多,不说皇上,便是她也不会允准。
按说,虽然纪牧已有重立沈歆为后之意,但立后大典尚未正式开始,原本沈歆这具壳子被从皇家玉碟上除名亦尚未重录,所以沈歆还算不得正儿八经的皇后,这汪嬷嬷一口一个娘娘,不过是显然的利益驱使,讨好而已。
意图太过明显,真是让人不齿。
春影心内轻嗤一声,继续温声问沈歆:“姑娘愿意见太后娘娘吗?若是不愿,奴婢便让人送送这位嬷嬷。”
汪嬷嬷听闻,心下着急。
她被派过来几回,总不能如愿,太后娘娘少不得要发怒。况且,前面几回,她连人面都未见着,这回好不容易见着人了,若再让人轰走,再来请岂不更加难了。
思及此,汪嬷嬷忙嘶声道:“娘娘,太后娘娘可是您的亲姑姑啊。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您,为您忧心,她料想您吃了不少苦,可太后娘娘自己又何尝不苦,只是将苦楚藏在心里……奴婢们伺候在太后娘娘身边,听见她每晚睡觉都不安稳,整日头疼,奴婢听着看着心中实在难受。娘娘,在这宫中,太后娘娘便是您最亲的人,又是您的长辈,您就不愿意去见见太后尽尽孝心吗?”
沈歆没有反应,倒是春影听的不像话,截话打断道:“嬷嬷慎言。”
汪嬷嬷被打断,心下不愉,但她记得春影这丫头的脸,这是皇帝的人,因此倒也不敢板脸摆出资深嬷嬷的谱,只道:“春影姑娘何意,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嬷嬷方才的话确实错了。当今陛下以仁孝治国,陛下真龙天子,敬奉生母太后颐养天年,为天下臣民之表率。”春影冷笑一声,“我且问嬷嬷,陛下敬重太后,至亲至孝,为何太后却时常头疼,夜不能安寐?难道不是你们这些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伺候不周的缘故?”
“嬷嬷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你说说,做奴婢的伺候不好主子……”她语气一转,诘问道:“你们该当何罪?!”
春影生的眉宇间带些英气,平日里在沈歆身边都是舒展眉头,细声轻语,沈歆看惯了她好相与的模样,这陡然转了面色,倒让沈歆稀奇。
而汪嬷嬷这厢却是听得额头冷汗直冒,并不是全因春影言辞犀利,更因春影还是皇帝身边的人。
汪嬷嬷在太后身边伺候,从太后意气风发到太后被皇帝彻底压制,她正是母子斗法的见证者。
太后当初失了手中权力,身边的人更是被清洗一遍,如今留在身边堪用的老人不过两三个,算是皇帝给生母留下的最后丁点情面,汪嬷嬷是其中之一。
可如今春影是皇帝身边的人,她这几句话说出口,饶不得汪嬷嬷不多想,是否皇帝现下又起了清理太后身边心腹的心思?
有了这个揣测,汪嬷嬷不敢斗气争辩,低头陪笑道:“是我一时情急失言,春影姑娘勿怪。太后娘娘玉体康健,无甚烦恼,只是念着皇后娘娘,想姑侄二人坐下说说话,若是能见着娘娘,太后她老人家不知多高兴呢。”
春影正待继续开口,沈歆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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