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隔着轻纱与女孩相望。
相顾无言,唯余一笑。
纪陈滔滔不绝地在上方讲着话——
“她总是饿,他总是困。
她能动手绝不动口,他能躺着绝不站着。
她的背包里永远都有薯片,他的口袋里永远装着糖果。
她是我的大佬夏芷,他是我的老大荀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嗨揍npc无数。
说生死太过沉重,但对在座诸位而言,却也不过如此。
入梦十次。
我们学会了冷静,学会了沉默,学会了谎言,学会了坚忍,学会了珍惜。
我们为了活着而庆幸,为了失去而痛哭。那些辗转中的欢乐和苦难在百转千回中碎成一地琉璃,我们站在风中把它们扫进心底最深的角落,细心封存。
只剩坚强无处不在。
……”
纪陈的话像是将众人带回到了过去,回忆起第一次入梦的场景,想起自己当时是如何的狼狈与怯弱,想起人性的真实和丑陋的种种,又想起两位大佬是如何朝他们伸出援手,救他们脱离苦海。
这俩个人对他们而言,意义太重大了。
他们像是两粒种子,不知不觉地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再到枝叶繁茂。就好像有他们在,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任何危机都能有化解的机会,他们的存在令人觉得安心而可靠,比起朋友,更像是一剂良药。
夏芷出神地望着下方众人,恍惚间仿佛看到前排空着的位子上坐满了人,他们笑得比每次出梦后的聚会时还要开怀,卫子洺正一本正经地挑着荀淮的毛病,说他今天这身衣服丑得要死,说他就是捡了个大便宜,走了狗屎运;于介拿着一沓钱数着,说是要给他们包个大红包,钱却是有点不够,跟文鸿辉打着欠条;李香梅则是在那掰着手指,算着什么,画了个奇奇怪怪又有点丑的符,说是能保佑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吕超就在一旁呛声,说她坑蒙拐骗,封建迷信……
她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来。
她只觉得,原来每个人的历史一铺展开来,都是一天一地的斑斓璀璨。像是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城市夜空中,重重灯幕雾霾之后,其实有无数星星,每颗星星都在闪光,都在遵循不同的轨道,有不同的引力,属于不同的星系。
俗世洪流中,庆幸他们曾同舟泅渡。
荀淮牵过她的手,郑重而小心地为她戴上戒指。
如果说他是一片原野,夏芷就像那一星野火,嚓地一点,便无边无际地燎了原,无休无止地烧红了天。
他掀开洁白的头纱,低头亲吻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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