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童对穆彧舟的印象很糟糕。
她膈应他那副谄媚的样子。自记事起便被迫接受着太多带着目的地讨好,大多是来自父亲的中年伙伴,沟壑纵横的皮肉强行堆砌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捏细嗓子发出“慈爱”的声音,都让她感到不适,更多的是厌烦。
但她明白那是属于他们的“生存宝典”,中年人为了生活,脸皮抛在地上,被人来来回回踩了几番又能怎样呢,吃到嘴里的热饭,孩子成功步入别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重点中学,还完房贷,只有这些,才是真的。
阮童感谢她爸,让她大概率这一辈子也不用为这些发愁。她无需切身体会这些人生疾苦,但遗憾的是,她是一个无法抛却感性的人。选择活成一个纨绔子弟对她来说或许会更轻松,但她却扭曲地热爱共情这世间辛苦活着的每个人。所以,即便她对那些谄媚感到厌烦,还是会对那些中年人报以一个微笑。
但穆彧舟不同,一个16岁的男高中生何苦要那么低贱地刻意讨好别人,他并不会从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同龄人中获得什么好处不是吗?他实在是太过小心翼翼了,讨好别人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在街边流浪许久,饥肠辘辘的可怜小狗,迫切地向路人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展示自己的乖巧。拼尽全力地在地上打滚、哈气,累得半死,也不过只博得了一点点喜爱,却依旧希望自己被喂饱、被拯救。
那些不学无术的坏小子把自己的作业推给他的时候,他笑着收下。被他们拿钢笔敲头催促着快点写的时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连声应好。
阮童觉得他那没底线的样子很贱。
在阮童看来,如果他不是缺爱极了,就是抱着些她无法察觉的坏心思。但他的讨好实在是没收获到什么“爱”,所以阮童便自动把他归类到第二种可能性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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