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未绸神色有点懵,意外、后悔、懊恼、矛盾、纠结种种情绪从她脸上交替滑过,最终定格成一种温柔的喜悦,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腹部,声音更加和软了:“他应该会答应的,只是,只是我现在,不太方便。”
霍辰怡脑子一空,眼睛不自觉地落在霍未绸白皙的手背上,又落到她纤细的腰身上,怀疑自己理解错了姐姐的意思。
霍未绸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温声解释:“才刚一个来月呢,还看不出来。”
霍辰怡的思考能力重回大脑,她放下手里的《菜根谭》,赶紧把人弄到椅子上坐下,嘴里不住地埋怨:“你怎么不早说啊姐姐,站了这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中午吃的东西有没有不妥的?哎呀,你怎么到现在才讲啊。”
霍未绸神情无奈,一再保证自己各处都好,丝毫没有不舒服,才把自己明显惊大于喜的妹妹安抚好。
这下霍辰怡也顾不上操心姐姐念大学的事情了,一门心思采访她怀孕是什么感觉,满怀好奇地想探索未知领域,可惜怀孕才满一个月不久的霍未绸连孕吐都还没来得及经历,除了身边人的过分紧张之外,没有感觉可以与妹妹分享。聊着聊着,话题逐渐拐向了其他方向——其实也不能说拐,这毕竟是一件与她们二人都紧密相关的事情。霍辰怡酝酿了一阵,吞吞吐吐地问:“那……‘那个‘是什么感觉啊……疼不疼?”
晚餐在霍辰怡的叮嘱下做得格外清淡,姐妹俩亲亲热热地吃完了一顿饭,霍辰怡趁着天色还亮把霍未绸送走了,临行时对司机千叮咛万嘱咐“开慢一点,开平稳一点,注意别走坑洼的地方,注意安全。”
司机差点以为自己要载的是从前紫禁城里的哪一位。
送走了姐姐,霍辰怡忽地有点茫然,她不知道合格的“陆太太”此刻应该做些什么,大概是等丈夫回家吧?她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决定还是继续做自己,上楼去了书房。
挂钟指向八点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手中的《菜根谭》突然变得晦涩难解。不多会儿,王叔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地钻进了书房,身下的沙发垫也变得一点都不舒服,霍辰怡调整了几次姿势,终是坐不住了。
她深吸了口气才站起身,先抚几下身上的旗袍,又摸了摸头发,鼓起勇气想出去迎一迎新婚的丈夫,刚走出两步,书房门从外边打开了,她僵在原地。
陆行舟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嶙峋的锁骨,他额前垂落了一些碎发,身上带着热气和酒意,打开门后胳膊随意地靠着门框,一双深沉的眼眸黑亮得摄人心魄。
现在,霍辰怡有了结婚的感觉,何止,这感觉简直是结结实实地砸中了她,不由分说地捆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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