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炔眯着眼去看,来人是个儒雅时髦的老太太,披着一件深灰色的披风,黑白相间的一头顺发一丝不苟的梳在两鬓后面,手里雷打不动的拎着一只还没开始发售的LV手提包。
林慧梅对于包包的喜爱只增不减,哪怕现在这个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
她垂眼盯着严炔的裹起来的腿,深蹙着眉问:“怎么搞的?”
闻言,严炔很是随意的晃了晃那只被包成木乃伊的腿,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兴冲冲的答:“跟一个破小孩在路边抢糖吃,那孩子不地道,抢不过就哭,后来他爸开着车就冲过来了……”
林慧梅揉了揉眉心,还是一样,没个正经。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国也不打声招呼,怎么着,是我只能到这种地方才能逮着你?”
“老太太怎么这么谦虚。”严炔嬉皮笑脸:“不是一直都没离开过您的视线吗?这不,前脚刚被撞,后脚您就来了,我都怀疑那三轮车是不是您安排的。”
“别贫了!”林慧梅问,“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下床,既然回来了,就去见见人家女孩子,我替你约时间。”
严炔笑。
林慧梅不解:“你笑什么?”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话可是说对了。我这几年别的事没干成,红颜知己倒是有一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应有尽有,竟然都入不了您的眼,上不得台面,让我不免怀疑,是我眼光太差了吗?”
林慧梅一怔,严炔这些年虽然远在美国,又很少与自己沟通,但他那些花边新闻林慧梅却是耳濡目染。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严炔如此不遗余力的往奢靡场所里泡,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比如,想要在林慧梅这里争的一次主动权。
“你的花边新闻的确不少,可终究没往家带一两个来。”林慧梅叹气,“指望你自己争气是指望不上了。放心,我说的这个是个好孩子,模样人品都没得挑,你会喜欢的。”
严炔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回道:“是不错。”
林慧梅诧异:“你调查过了?”
“我说没有你就信吗?”严炔反问,“你看,明明你也不信,这世上最知我者,莫过于老太太了。我坐着轮椅去见人姑娘倒是没什么大碍,毕竟瘸了不要紧,这张脸就很加分,只是——”
他抬头看着林慧梅,隐了笑,问:“只是老太太,你找这么个好姑娘来配我这种人,总归不太厚道。”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薄板轰然而裂,多年未见的那点亲温瞬时散的干净。似乎是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只是这次,先逃离的不再是严炔。
林慧梅一张脸阴沉到底,抖着声音问:“你这种人,你是哪种人?贪玩,不着调,还是没个正经,结婚了总要改改,改改不就好了吗。”
严炔直摇头:“可是老太太你清楚,有些东西改不掉,从头做人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就像老太太你——”严炔直视着林慧梅,“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费力的假装出一丝怜悯来呢?你看你装也装不好,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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