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缨讷讷地回神,眼泪却止不住,目光落到她的手腕寸关尺和脚踝昆仑之处,皆以纱布裹着。
落到此处,回想往日诸多疑点,终不愿如此稀里糊涂地告终。
随即似惊弓之鸟般,从车窗跳出,吓得萧雪燃叫停了马夫,她在身后急声喊道:“小姐,你去哪儿!”
以她恢复功力的轻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上到了水青山庄,眼见着竹林环抱,假山坐落,细细流淌着泉水四溢,她不由得缓了口气,似乎体力仍没有缓过来。
只是总觉着远远瞧着这山庄的陈设布置怎么有些眼熟......
思及此,她看到有几个小厮扛着牌匾从里面出来,随即便躲到一旁瞧着。
说来也奇怪,看灰尘分布和这牌匾新旧,应该是一早就挂在这了,怎么突然这时候才挂回来?
不多时,小厮踩着高梯往上扶着牌匾,待她看清牌匾所书之字,脑海中顿时嗡嗡作响,往后退了几步。
“水青山庄......怎么可能?难不成这三年都是!”
水青即是清。
恍神之下,她偷偷进到山庄里,行至阁楼间,听到李成风的声音,顺着声源看去,透过雕花窗格,清楚地看到坐在软塌之人。
一袭单薄月白云纹长袍,其手背脖颈肤色几乎可与衣袍同色,内里渗着毒血的筋脉抽搐着,似要刺破这薄薄的雪皮,肆无忌惮地开出妖冶之花。
满头银发,面色惨白,横亘在眼前竟是一缕白丝,手握着手杖。
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极力平缓着呼吸,猛捶着心口,竟是比任何一次毒发都疼痛难忍,几乎喘不过气来,扶着窗棂缓缓蹲下来,耳畔尽是两人交谈声。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木门掩去的吱吱声,伴随着脚步,李成风面色凝重地出来,刚刚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依旧是油盐不进。
不料刚出来,见到蜷缩在角落的林长缨,顿时怔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蹲下来问道:
“夫……夫人,您怎么会在这?”
倏地,她一抬头,瞧见她这模样,李成风似乎也猜到了几分。
“你,你都知道了?”
林长缨抓着他的手臂,哑声道:“成风,快,快告诉我......”
说着,一时喉头阻塞,竟是含糊不清,已经泣不成声,愣是没有说下去。
李成风一怔,看来这次,终究是沈清辞失算了......
回忆涌上,林长缨咽了下喉咙,只觉干涩生疼,不知是屋里热气缭绕模糊了她的双眼,还是别的什么。
她清了下嗓子,继续帮他洗着头发,沉声道:“还能因为什么,找你算账,总不能这般稀里糊涂地走了,这又不是话本小说,难不成你还想还一别两宽,各生欢你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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