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府中走出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开口的是小的那位,乃鲁国公裴庄英的嫡长女裴淑,亦是谢清平嫡亲的外甥女。
谢清平转身,点了点头。
“谢相,时辰不早了,我们便不打扰了。”此番开口的女子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绮年玉貌,淡妆宜人。
她是鲁国公裴庄英的胞妹,裴庄若。
谢清平捏了捏手中信件,自然放入袖中,瞥了眼高悬的艳阳,笑道,“此刻日头正烈,车中虽有冰鉴,到底难行。且稍后片刻,晚些归去吧。”
裴庄若原未想多留,今日来不过还昨日点心的情。方才在后堂已经作别,本欲离开,不想此刻谢清平却开口留她。
天是真热,但留人的口气不算热,以德容冠绝郢都高门的裴七姑娘懂得礼数,只弯下眉眼,欠身道,“谢谢相美意。谢相公务繁忙,便不打扰了”
“无妨,此刻已经散值。”谢清平看了眼面前的女子,手却抚在裴淑额上,“一头的汗。”
裴庄若未再说话,垂眸看了眼侄女。
“姑母,我们就去坐一会吧。”裴淑拉着裴庄若袖角,低声道,“明初表兄也回来了,淑儿想看他舞剑。”
“那、便打扰谢相了。”到底,她也是想多留一会的。
“请。”谢清平笑了笑,示意侍者为二人打伞引路。
他落后一步,回身看了眼尚且无人的门口,拢在广袖中的手黏腻着薄汗,慢慢握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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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后|庭水榭中,一人正持剑练武,身姿挺拔,剑势遒劲,踏水如鸿毛轻灵,出剑似白虹贯日。此人便是今早被召回的世子谢晗,十六岁的少年已是长身玉立,风姿翩然,承继了谢家儿郎独有的山眉星目。
此刻收了剑,正从湖畔健步走来。
“表兄舞得真好!”裴淑拍手称道,抽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
“多谢!”谢晗笑道,却是避过巾帕,只垂首对裴庄若行了个问安礼。
“世子愈发英姿俊朗了。”裴庄若起身受礼,目光扫过谢清平案前一沓书册,猜测他终是事务缠身,便拉过裴淑道,“表兄的剑舞完了,姑母带你去内堂赏莲如何?”
裴淑“恩”了声,乖巧行礼整备离开。
谢清平饮完一盅茶水,复又倒了一盏,遂起身朝裴庄若笑了笑,一副温和眉眼中难掩歉意,“裴七姑娘大可自便,有事可随唤侍者。”
“谢相客气了。”裴庄若余光瞥过茶盅,雪肤双颊终于燃起一点红晕,垂眸道,“该是庄若谢谢相的点心。这么些年……您竟还记得妾身爱吃栗子茶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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