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位昔日的谢丞相,此刻归来,是与女帝外出归来,恰巧撞在同一时日上,长着脑子的人是不信的。
谢清平如今没有官职在身,但看一眼身上衣袍的规制,腰间玉革的花色,左右环佩数量和长度,便知是一品镇国公的配置。
当日离开,可不仅是贬官,爵都被革去未留。
如今这幅打扮,若说没有女帝的允许,大抵是不要命了。
然女帝复其爵,又命其立于此,不闻不问,不提不言,群臣一时亦难辨心思。
只是一想到面相肖似这青年郎君的两位殿下,再观一眼人身上衣衫,便也基本确定,不日该复职了。
更有从戍守承天门口的禁军中,传出了一点花色消息。
谢三郎白日自是自省般地立于此间,然待夜幕落下,便也没了人影。,
内阁学士慕容麓头一个近身与多年未见的同僚问候,“阁下今日又换衣衫了?”
“啧啧!”慕容麓拍了拍他肩膀,扯了把他的袖子,“阁下去哪里换的这日日不重复的锦衣玉袍,丞相府可是还关着门!”
谢清平拨开他的手,从容道,“不是休沐日,好好当值!”
“哪日不必站此处了,卑职请您小酌。”慕容忍着笑,欲要扳回一局。
“今日晚间便可。”谢清平难得好胜一回。
“您敢,卑职可不敢。”慕容麓连连摆手,“卑职便是三头六臂,也不敢同陛下抢人。”
融融日光下,矜贵雅正的人,一时语塞。
这一语塞,那厢便占了上风,“还是等您不必站此受罚时,卑职再为您好好接风。”
慕容学士施施然拱手,端的亦是君子之礼。
至此之后,往来上下朝的官员,见了谢清平便开始不远不近,不亲不梳地拱手见礼。原些些他们无动作、避着他,他反而觉得还好。
清清肃肃站着,即便是被罚认错的模样,但总是无人扰他。如今倒好,一有人同他见礼,他因还未复官职,秉着礼仪,他或颔首,或拱手,总得一一还礼。
数日后,他也有些撑不住,这何时是个头。
入夜,床榻之上,他揽着怀中娇喘吁吁尚在发颤的人,道,“明日能不站了吗?”
“我没让你站啊!”小姑娘恢复了一点意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将额上的薄汗蹭在他胸膛,“朗儿和晚晚还不改口吗?”
“这性子这般倔,也不知像谁……”
“罢了夫君,妾身都说了给你再生一个!”说着,她便翻身压在他身上,低头吻他喉结,咬他胸膛。
殷夜的话,谢清平嗤之以鼻,这般倔的性子总不会随他吧。
小公主因面向像他多余她,她都能寻着机会便借题发挥。若性子还遂他,她简直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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