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殷夜絮絮讲起那年殷宸私下接走孩子之事,话至最后,不免有些歉疚地望向谢清平,“现在回想,确实应该让外祖母见见孩子的。可是当年,我真的太怕了!”
“今朝不是当年,都过去了。”谢清平将手伸给她,“你不再是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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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业寺门口,十七岁的少年,已经等候多时,见马车遥遥现出身形,方匆忙进去扶过慕容斓,待至寺庙口,殷夜与谢清平正好走下马车,并肩而来。
万业寺梵音阵阵,桃花瓣在暮春中飘落。
殷夜有一刻错觉,觉得同是清修地,青邙山上更要脱俗许多。此间,混沌了些。
大抵是离红尘俗世太近了吧。
“阿姐!”她在殷宸一声略带哽咽的呼唤中回神,亦红着眼点了点头。
山寺门口,手足相见,母子重逢,一时间竟没了语言。
直到入殿中用膳,谢清平带着两个孩子与慕容斓看,开口介绍身份时,不由顿了顿。他目光望向殷夜,垂眸低笑了一声。
殷夜唤着外祖母,两个孩子唤祖母。
这是个什么辈分!
“唤祖母!”殷夜接了他眼神,开口道。
她原该随他唤一声“阿娘”,倒也不是“外祖母”已经喊惯,实乃自谢清宁去世,她再唤不出这两个字。
这般开了口,殿中氛围便放松了写多。小公主又一贯话多,没多久就同慕容斓熟络,就着她手,饮汤用膳。
如此其乐融融里,殷宸心下稍定。片刻,鼓着勇气向殷夜敬了盏酒,直言有事与她说,又言求她一定准许。
七年来,姐弟二人难得这般面对面坐着,和气谈笑。
殷夜望着他一脸真挚和满怀的期待,仿若又见到多年前那个还在隆北睿成王府中,坐在府门前,候着她信鸽,展信读给父母听的小小孩童。
“你且说,是何事?”殷夜受了他的酒,亦干下,却也不曾直接应他。
殷宸望了眼慕容斓,只将事缓缓道来。
至最后又凑得与殷夜近些,“阿姐,您最是不拘俗礼,和世人眼光,定会成全润儿的,是不是?”
说这话时,他眼角余光有一瞬间落在谢清平身上,虽是极快的一瞥,然殷夜还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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