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点想过来却怎么都转不到他身上的红光,手指抽搐着攥成拳又松开,微微懊恼地咬了咬后槽牙,脚下钉住好几秒,最后折返回去,扯了西装外套一扔,纵身一跃。
乔盼是在眼前先白再花,最后彻底一黑,精神和肉体准备双重熄了火时,周边的水轰隆一声爆炸开来,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响的声音。
响得灵魂都被震得晃了叁晃,七窍都流了血,意识颤颤悠悠地又溜回了身体。
乔盼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她已经感受到自己在慢慢地浮起来了,不是那半死不活捂在肺里几乎快生小孩的一口气,而是那双托着她的手——一只把着她腰身,一只捞着她腿弯。
意识还没完全苏醒,乔盼嘴角已经微微浮出了笑意。
终究算是她赌赢了。
她的头发四散成一团漆黑的墨,在水里洇晕散染,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钟鸣的手上、脸上、身上。他抱着她从水面浮出,久违的氧气让乔盼的脑袋又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她睁开眼睛大喘一口,贪婪长久地呼吸起来。
钟鸣见她醒了,也不说话,只抱着人朝池壁上的扶梯游去。
周围环绕的鲨鱼像几朵硕大的云,只维持着小幅度的游摆在两人周边警惕地转着圈,丝毫不往前靠近。
乔盼仰头去看钟鸣,只见他线条清晰凌厉的下颌,微微有点胡茬,还有不知为什么比其他男性明显突出很多的喉结。
乔盼看了半晌,看不清他的脸,于是垂了头往他胸膛里老老实实一靠。
爬梯子的过程很是狼狈,乔盼不会游泳,水池又深,没有平衡的落脚点,于是钟鸣费了点力气,他先是脱了乔盼吸满水的毛茸茸外套,然后维持着托举的姿态,让她先抓住扶手,自己再上去把她拉上来。
乔盼微微喘着气,腿脚皆软,脸色煞白,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仰着脸,浑身冷得直颤,她直视了钟鸣的眼睛,拿手指点一点方才差点要了她命的水池,脸上是顺心快乐的神态:“老天爷也信了我。”
钟鸣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看了她会儿,许久后“哼”的冷笑一声,没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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