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盼望着前方的后视镜,对着镜中自己无意识地龇牙咧嘴笑了笑,手指捏紧腿上的毛绒袜,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毛毛躁躁地害怕了起来。
她想,钟鸣这种方式虽说极端了点,但关键时候遇到些情况还是真能顶点用的,至少唬人一大跳的效果是大大的有。
但愿他遇不到需要拿出如此极端方式来才能对付的情况吧。
另一边卓祁庭对着远处的司机一挥手,司机早早立在车边等候指令,见状一点头,直接发动了车子往最角落开去,连人带车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了拐角。司机跟着卓祁庭十多年了,可以说卓祁庭一个动作他就能把接下来的所有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他的身份也早已不止是一个市长司机那么简单。
程文扬看着全过程,光看着他这指挥人的气势和劲头,心里就渐渐对卓祁庭的能力升降有了大致判断,于是调侃道:“你还说没有变动?只升不降还不变动?”
卓祁庭笑得连连摇头:“挂的名头花了好多,有什么用!手里攥着的还是那些东西!”说着两人已经并排乘坐电梯到了主幢门前,程文扬一伸手“请!”
钟鸣已经早早窝在房间里等着了,等他听见动静,一抬眼看见来人,他一把扯了墨镜,眼睛里瞬间放出一道很邪很亮的光。
钟鸣眼神巨震,他先是抬了下眼极快地看了眼程文扬,然后又迅速低下头,紧接着又狠狠抬头,像不认识一样把卓祁庭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才站起来,他向前走一步,又犹豫着微微后退一下,然后把声音压下去,轻声道:“爸。”
程文扬说:“你没有父亲,你又忘了。”
钟鸣无动于衷,声音又提高几分:“爸!”
卓祁庭眼睛一转不转,他直直盯着面前的一株盆栽,头转向程文扬的方向,眼睛却还盯着植物。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钟鸣目光灼亮地看着他,他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眼神归于平寂。
在这无声的沉默里,钟鸣像是条被捏了七寸的蛇,他被逼进了窄仄的笼子里,这条蛇没有任何左突右撞的余地,只好在众目睽睽下一圈圈地把自己迭起来,最后盘成了张大饼,钟鸣的气势在这分分秒秒的沉默中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弱化了,连他身上携带的那种阴森巨大的气场也一寸寸坍塌了。
程文扬拉了张椅子,安慰似的扶了下钟鸣的肩,然后顺势将他摁着坐在那张椅子上。程文扬用了点力气,指关节都捏的泛了白,钟鸣才恍然将目光从卓祁庭脸上挪开。
程文扬自己也坐下来,不紧不慢捏了茶壶,他一边为卓祁庭倒茶,一边开口缓和气氛:“老卓啊,启良该到了吧。”
卓祁庭此刻没什么心思继续与他打太极,他不再盯着那株盆栽,眼神转到了程文扬的袖口上,一开口语气是十足的柔缓:“到了,在后备箱里。”
“那把他,拿上来吧?”程文扬做了个呈递的动作,卓祁庭被他弄得笑了一下,撇撇嘴道:“嗯,不,等他醒了可还得好一会——我们不如先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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