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将话给咽回去。
宴知安看着这人面红耳赤的模样,习惯性宽慰:“我是医生,不用想太多,裸体我都见得多了,按个腿而已。”
宴知安垂着眸,神色平静。
仿佛真的是一个和公事公办的医生。
季青临内心挣扎的火热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他眼睫微颤。
沉闷的情绪涌上心头。
其实感到挣扎的人只有他,对于二人的靠近,感到惴惴不安的人也只有他。
季青临垂着头,轻摇,“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
宴知安蹙着眉:“不要逞强。”
他面带清浅的淡笑摇摇头:“您不用为我费心,本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是让我不用管你,和他们一起是吗?”
“本来就是您同事为您弄得聚餐。”
听他这么说,宴知安站起身,冷声道:“行,那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扭头离开。
季青临泄力般从石台上滑下,脸上的笑也逐渐掉下来。
眼眶发着红,他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分明不想那么说话的,可是看她双眸清明,公事公办的模样,季青临就觉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可是……
她不能哄哄他吗!
季青临独独自己坐在那里,神情落寞,往常那上翘的眼尾,此时也耷拉下来,宛如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宴知安往山上走去,简直是越想越气,越生气越不明白,从来没人能如此牵动她的心绪。
同事的笑闹声落在耳边,她愈发觉得烦躁。
重重走了几步,深吸口气,又掉头向原路走去,连江滞和他打招呼都没顾得上。
“宴医生……”
江滞看着宴知安走远,没有再继续。
周围人越来越少,愈发安静,季青临倚着石块,心中愈发沉闷酸涩。
宴知安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青年沉默的坐在地上,周围仿佛形成一个真空的地界,视线往在一处,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干什么,下垂着眼角,看上去十分孤寂。
见状,宴知安冷笑。
现在又装什么可怜。
宴知安双手环胸,眼帘轻抬:“怎么,坐在地上什么意思,到时候进医院了赖我身上。”
语气不轻不重,惊醒了季青临。
季青临慌乱抬头,在看见宴知安时眼里瞬间露出巨大的喜悦,随即又偏过头去。
“没有,我不用您管。”
宴知安:!!!
宴知安抬脚朝季青临走去。
“再说一遍!”
季青临低头,抿唇:“我自己可以。”
逞强又嘴硬。
眉宇间染上一抹霾色,宴知安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领。
身体毫无防备的朝宴知安靠近。
她视线沉沉,一字一句道:“你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管不着,不过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就要负责把你照顾好。”
宴知安估算了一下上山和下山的距离,也不等季青临的反应,伸手强迫性的拉着他就往山上走。
他眼尾发红,机械的跟上去,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尤其委屈的模样。
宴知安简直是对他又气又恨,心里还有块儿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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