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闻清才终于稳定下来。
只是心情一平复,身体的疲惫就随之渐渐涌了上来。
近日来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再加上用脑过度,须臾,闻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奶奶匆匆离开缴费的背影。
闻清睡了很长的一觉,还做了光怪陆离的各种梦。
梦里除了她,还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白衣少年。
他脸上像覆着一层朦胧模糊的霭霭云雾,看不清五官眉眼,就露出一张形状好看的薄唇。
在不停开开合合说着什么。
闻清非常努力地去听,却始终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
于是就盯着他的嘴唇,想要辨别他的口型。
她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在叫道:
清——清——
他在叫“清清”。
他在叫她?他为什么叫她?
闻清蓦地惊醒。
大概退烧的缘故,她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头发也全都黏在了脸颊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她喉间发出轻吟,忍不住难受地蹭了蹭。
下一秒,就听一道好听的男声问道:“不舒服?”
闻清含糊地点了点头,接着陡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温和少年。
呼吸骤然急促。
“班、班长……”
她叫他,嗓音沙哑。
“嗯,我在。”
沈屹白将她黏在颊边的头发一点点拨开,眉眼温柔。
日日夜夜惦记思念着的人,此刻就这么毫无阻隔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闻清一下就绷不住了。
她可怜地伸手想要抓他的手,可却忘记了自己正在吊盐水。
这一下,扯到了针头。
还不等闻清有所反应,少年就已经低斥一声,紧张地将她的手重新放回到原位。
还顺带着检查了下输液管的输液速度。
闻清贪婪地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
憋了几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悉数倾泻。
她顿时红了眼,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唤道:“班长…”
沈屹白应道:“嗯。”
“班长……”
“嗯。”
“班长……”
沈屹白彻底没脾气。
他屈膝半蹲半跪在小姑娘面前,仰头看着她过分苍白瘦削的小脸,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清清,”他抓着她没挂盐水的那只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温热的掌心,轻哽一声说,“还有十八天。你乖一点,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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