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得骂这个苦命的小孩,遂恶狠狠地瞪沈屹白。
当初在江城的时候,他就瞧出了不对劲。
哪有班长为了一个转学生鞍前马后,还安排医院的?
他看这小子就是居心叵测!
想要拐他家阿清!
爷爷想起闻清从小到大乖乖软软的,跟前跟后地喊自己爷爷,还软乎乎地给自己捶背按摩。
但是沈屹白来了之后,她都没正眼看他一下。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端着架子,虎着脸说:“女孩子家家的,坐到男同学身边像什么话?阿清,还不过来爷爷这边!”
闻清有些为难。
求助的目光看向奶奶。
奶奶会意,三两步上前,重重把果盘放在了爷爷面前。
“农村女人现在都能上炕了,阿清一个受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为什么不能跟男同学一起坐?”
爷爷知道自己拗不过奶奶,每回犟嘴到最后,肯定都得以自己挨收拾惨淡收场。
平时都是自家人也就算了,今天沈屹白在这,他不想在这个小辈面前落了面子,遂别过头没说话。
奶奶朝沈屹白说:“人老了,越活越回去。你别搭理他。”
沈屹白温和地笑笑说:“不会,爷爷很有个性。”
爷爷没被讨好到,反而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别有用心。
遂吹胡子瞪眼地剜了他一下,轻哼一声。
奶奶翻白眼说:“我说你在这哼什么哼?地里的苞谷拔了没?你天天不是最宝贵你那片地,今天怎么瞎坐在这不去忙了?”
爷爷心虚地剥了个橘子,“我、我天天在你眼里就是个干活的工具是不是?都不能歇歇了我?”
奶奶还不清楚他那个嘴硬心软的性子?
笑着摇头说,“你就尽管装吧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爷爷觉得自己当众被戳穿很没面子。
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扛着锄头去地里拔苞谷去了。
严厉的爷爷离开之后,闻清这才松了口气。
她探头望着爷爷倔强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奶奶,爷爷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生气就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那张脸就没给人甩过什么好脸色,天天拽的什么似的。”
奶奶说完,给沈屹白倒了杯水,慈祥地笑笑说:“好孩子,上次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屹白接过水,“我叫沈屹白,奶奶叫我小白就行了。”
闻清:“?”
闻清险些没绷住,用一种百感交集的复杂目光看着少年。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听沈屹白这样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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