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嫣居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叫法了,她虽惊慌地绞着手指,却还是勉作镇定地回应“嗯”。
王修戈道:“孤对强迫女人没有兴致,娶你只是因为父皇赐婚,相信你心中大抵也如我一样情非自愿,既然你说,不行周公之礼就是羞辱,那孤不羞辱你。孤得了你的身子,便也许你,倘或将来,在孤登基之前,你有求去之意,只管提出和离。”
姬嫣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新婚当夜,她的夫君竟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新婚之夜,他就提到了“和离”两个字。
可是她真的没有抱着这样的念头来。
妾拟将身嫁与,若非见弃,岂敢和离。
她也是想与喜欢的人好好地过这一辈子的。
夜色昏昧,屋内红烛将尽。
她肩头松垮的雪白寝衣滑落了半截下来,露出修长的肩颈和藕臂,线条流畅,肌肤匀净,王修戈晦暗的目光落在她泛着红光的耳垂上,看不清半分情绪,许久,他朝她的耳朵亲了下来,反手拉扯下拉帘帷。
最后的烛火被烧干净了,悠悠地吐出一口残烟气。
细微的风,压着殿中女子软绵绵的求饶哭泣声,教人听去了,面红耳赤,连嬷嬷都一边蜡黄老脸发红,一边喜笑颜开,催人离去。
姬嫣身体底子本来便不怎么好,遇上从战场上淬炼过的钢筋铁骨般的男人,更是愈加难以抵挡,早脱了力,没等到他喊停,自己便撑不住,软软倒在他的臂弯里晕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很多梦,但大多只是浮光掠影,看不清晰,但梦中的感受混杂着的焦虑、绝望、恐惧,却是真真切切。
梦境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口气对她微微笑道:“朕知道,害贵妃流产的是她不是你。但是,朕可以没有皇后,不可没有贵妃。”
刹那间,就像有一根钢钉锲进了她的心脏里,那种痛楚简直撕心裂肺。
这一夜,她躺在同样感到疲倦的男人怀中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
天色还早,王修戈就被不断挣动的女人惊醒了,他扭过头,淡薄的晨曦透过帘帷照进里间,将她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印子的白腻脸蛋染上一层轻盈釉质,她偏薄的近乎晶莹的皮肤上残忍地留着三道罪证——
正是昨夜里太子殿下动情到极致时,不留神在她的肩膀上掐出来的。
当时隐约记得她呼了一声“好痛”,不知是不是幻觉,总之他没肯饶。
此刻一见,太子心中莫名感到极其心虚惶恐,像是小孩儿偷摔了大人家里的珍贵玉器,唯恐被人发现,他脸上冒着两团可疑的红,伸手去,要擦掉他的指印,彻底地毁尸灭迹。
可是没想到她的皮肤白得过分,越擦,红印非但没有消去,反而范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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