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本非臣妾之愿,错蒙娘娘与陛下的好意,已是罪该万死。妾身罪孽深重,只求娘娘放过臣妾不知情的家人……”
说着,她不住地磕起头来。
皇后的话提醒了她,此事被人发现,被牵连的远不止她和他,还有她的娘家人……
父亲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朝中做事,万不可被她这个糊涂女儿牵连。
想到这里,她头磕得更猛了些,似是不知疼一般一下一下地砸在石砖地上……
“妾身罪该万死,草席裹身死不足惜,求娘娘,求娘娘莫要牵连妾身家里人。”
血肉砸地的沉闷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嘉瑜宫里,淡淡的铁锈味道在宫殿里弥漫开来。
皇后没有开口,谁也不敢行动一步。
彤妃站在皇后身侧,恍惚之间瞧见悦贵人血肉模糊的额头和石砖地上深沉的血迹,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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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四海和八荒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夜市的喧闹被留在了身后,大公主府内一派安静。
郁郁葱葱的植物在黑夜下静静地沉睡,山石溪水也识趣地收了声响,细细流淌,天地之间,只剩一轮孤零零的寒月醒着神,清冷的月光落在龙四海的肩头,似是为她披上了霜。
凤鸣轩外,八荒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天色不早了,殿下请早些歇息。”
他躬身便要告退,却被龙四海从身后唤住。
“驸马……”
龙四海紧了紧喉咙,八荒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看她眼里带着不解。
“殿下还有何吩咐?”
“驸马,今日……宿在我这里吧。”
龙四海脸上笑意仍旧柔和,除了苍白的面色,看不出一丝异样。
八荒一愣,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
今日并非合床的日子。
按照规矩,两人每月同房四次,似乎两三日前他才来过凤鸣轩。
想到这里,他拱手俯身道:“今日……恐怕不合规矩,况且殿下身体不适,还请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殿下若还是不舒服,不若唤太医来看看。”
清润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敷衍,似乎他是在无比真诚地拒绝她,又无比真诚地想要为她唤大夫。
龙四海忍不住,笑了。
许是府里太过安静,原本细微的笑声变得清晰无比,像是无法被忽视的注解符,让八荒不由得抬起了头来,一眼望去,只见龙四海脸上还是那般温柔模样。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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