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兵的目光带上了些同情。
这皇子皇女,哪儿是这么好伺候的呢?就算是那滔天的富贵,也不过是转眼成空。昨儿还是驸马爷人人巴结,今天就要卷铺盖走人,烈火烹油到人走茶凉,也不过瞬息之间。
八荒仍旧站在正厢内,屋内淡淡的薄荷香似乎是龙四海还在身边。
他呆呆地看向手中圣旨,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明明说,要白头偕老。
可是,义父也说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狗,就是狗。
他终究,还是被主人弃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传出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这就回去收拾。”
听他语气有所缓和,阿昭暗自松了一口气。
“驸马,奴婢送您过去。”
“不必了,”八荒转头看她一眼,阿昭只觉自己那点儿赶人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阿昭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她一时没了说辞,正尴尬着,门房却来报信,说是公主已经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她只觉耳侧一阵疾风呼啸,再抬眼时,身旁早已没了八荒的踪影。
第十一章 你还敢问?
龙四海在常修的陪同下回了府。
一路上,她坐在马车内,常修骑马护送在侧,两人没有说话,气氛却很和谐,一如当年在北山大营的时候——
她,常修,景随风,三人走在一起,什么也不用说,却能互相知晓心意。
暖风卷起窗帘,一股春日泥土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龙四海转头看向窗外的常修。
常修像是有感应似的回转头来,朝她扬唇一笑:“一年不见,殿下可是觉得臣更加英俊了?”
浓黑的剑眉微微上挑,薄唇轻翘,自恋的模样一如从前。忽然之间,龙四海觉得这六年时光似乎只是白驹过隙,什么也算不上。
“去你的吧,”她没好气的嗔他一眼,“英俊没有,这脸皮倒是越发厚了。”
常修被骂了也不生气,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匣子来顺手递了过来。
乌黑的檀木匣子泛着温柔的光泽。
“这是什么?”
“贺礼,”常修轻松一笑,“庆贺殿下终于找回了脑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龙四海笑着啐他一口,却还是迫不及待打开了匣子:只见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刀静静地躺在锦帛之中,银锡制的手柄上打满了暗纹,刀刃由玄铁打制,薄如蝉翼,泛着冰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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