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们,来看看妈给你买了什么。”
吃完苹果,陆妈妈向如音招招手,从袋子里掏出一罐麦乳精、两盒手牌蛤蜊油和一桶饼干以及一个崭新的尼龙包,最后居然还掏出一个手电筒。
陆如音上大学的时候,室友们每次从家里回来也都是大包小包,里面是各种妈妈给带的食物,只有她自己永远轻装上阵,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能装下自己的全部家当。舍友们调侃说,她们回来是逃荒,只有如音回来是像度假。
但其实陆如音也想知道“逃荒”是什么滋味。
“这些都给你带过去用,要是还缺什么,和妈妈讲,妈妈明天去买。或者你到时候写信给家里,我们给你寄过去。”
陆妈妈又掏出一叠票,粮票、布票、煤饼票、肥皂票……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沓钱,特意换成分角的碎票,方便花用。
这边陆妈妈和陆如音忙着继续收拾下乡的行李,两人说说笑笑,全然不见几天前的悲伤。但书房里陆爸爸和陆大哥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书房。
烟灰缸里已经快满了,陆爸爸眉头紧锁,靠在椅背上。
陆川双手背后,在书桌前面走来走去。
“何家这么做就不怕遭雷劈么!”
他不太会骂人,愤怒到极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脸色气得通红,再加上刚刚喝了一点酒,整张脸红得似关公。
“爸,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小妹本来应该去上大学,是何家替换了咱们的名额,何采薇那个成绩别说工农兵大学了,要不是她那个当校长的舅舅,她连高中都考不上。”
“这事坏就坏在何家不是直接拿走了小音上学的名额,而且工农兵大学又不是只看成绩。”
陆爸爸叹了口气。
工农兵大学里的学生素质层次不齐,甚至有人只是小学学历,但只要身体健康,又有群众推荐,就能上学。
“何家算计的好啊,他们知道如果直接顶替,咱们肯定能把事情查出来。所以才趁小音生病的那几天在学校里宣扬小音要主动下乡,搞得街道办的人真以为小音是因病没法亲自报名,最后让有心人‘替’小音报了名。”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小音是有口也说不清。”
“最可恨的是小音生病那几天学校的事情咱们一点也不知道,我看何家和沈家在这里面也没少做手脚。”
陆川愤然。
他妹妹从小就学习好,也没干过什么重活,更没干过坏事,除了不擅长交朋友,再也没有别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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